”了声，眼底尽是刻骨的恨：“知罪？你们才该知罪，若不是你们这些道貌岸然、善弄权术之人谋害，我堂堂尚书千金为何会沦落到如此地步？我只恨，恨苍天无眼，几次三番的，竟还是没能杀死那个贱人！”

    许玉姝恶狠狠地瞪着床上病弱的叶凌漪，巴不得活活吃了她。

    “何必与她多说！”赫连澈冷眉，吩咐人将她押入死牢。

    许玉姝发了疯般，一把抽出藏在袖子里的匕首对准自己，一双眼噙着泪花，笑容里满是歹毒：“经历了这么多，你们当真以为我还会怕死吗？”

    “皇上……”陈三十怕事情脱离掌控，欲擒拿许玉姝，又怕自己识不清局势会坏事，只好静待李元麟发话。

    岂料方才还劝赫连澈不要冲动行事，怕许玉姝死在赫连府的李元麟突然换了副表情，似笑非笑的，却是一副看戏的模样。

    陈三十起先还感到不解，可当目光落在屋外的言官身上时，顿时就恍然大悟了。

    言官乃是朝中负责监察上谏的官职。

    是了，皇帝原来早就有备而来，刚才阻止赫连澈杀许玉姝也是为了牵制朝中局势，毕竟赫连氏权重，即使是在赫连注那老贼垮了以后在朝中仍有着无可比拟的优势，如今家主又是品行刚正、忠臣良将的赫连澈，如此可控的局势，他怎么会让人打破？

    换而言之，保住赫连澈，有赫连氏在，朝中才不会出现一家独大的局面。

    当然，这是李元麟的私心，作为朋友来说，他当然希望伤害叶凌漪的人受到应有的惩罚。

    如今，这惩罚的机会便来了。

    有言官的眼睛在，亲眼看着许玉姝自尽在赫连府，这可就与之前的意义不同了。毕竟是她自己寻的短见，他作为皇帝大可以为许玉姝的死安上一个刺杀将军夫人后畏罪自杀的名义，到时候，只怕许尚书巴不得与他这个离经叛道的女儿撇清关系，哪里还敢多生事端？

    可惜关于这一点，许玉姝哪里能想到？

    “你们不就是怕我死在这里吗？只要我死在这里，我爹定不会放过你赫连氏！你们都得为我陪葬！哈哈……”许玉姝邪笑，眼角滑落清澈的泪水，丑陋容貌随之愈发面目狰狞，大有以死相威胁的架势。

    “你以为自己的命很值钱吗？”叶凌漪道。

    在赫连澈的帮助下勉强撑住身体，靠在他的怀里，用悲悯的眼神看着许玉姝，冷静道：“你恐怕忘记了，你是黑水的前大妃，如今古兰来势汹汹，黑水向古兰投降了，你作为黑水前大妃，你以为西朝容得下你吗？即使你爹想为你讨公道，又有什么能耐堵住天下悠悠众口？”

    话说完，许玉姝愣住。

    赫连澈亦用复杂而疼惜的眼神看着她，果然，她还是将巫远舟与他的谈话全部听了去。

    这时，许玉姝仿佛受到了刺激，歇斯底里：“什么前大妃，若不是被你们所逼，我怎会当什么恶心的大妃！”

    “那你尽管死在这里好了，拿刀的是你，我们可没有逼你！何况，我听闻许尚书与你早已脱离了父女关系，如今你不过就是个擅闯将军府的刺客，贱命一条，要死就死吧！”叶凌漪实在过于冷静，说出的话字字诛心，狠狠戳中了许玉姝的痛处。

    许玉姝陷入了深深的绝望，可越是绝望越是痛苦，她便越是痛恨赫连澈和叶凌漪。

    “你有什么资格这么与我说话，明明不过是个低贱之人，论家世、容貌，我处处高你那么多，凭什么我要活在你的阴影之下？”许玉姝狠狠甩下手里的匕首，任由身后的皇武卫立即上前拿住自己，始终恶狠狠瞪着两人，“赫连澈，都是你害的我一生，若不是当日你对我虚与委蛇，若不是你让我陷入虚伪的感情，若不是你为了迎娶那个女人，不择手段的利用我，我何苦走到今日这一步？我所有的不甘心，所有的恨都是因为你！所以这一切都是你们咎由自取！活该！活该！”

    叶凌漪与赫连澈对视一眼，神色皆是复杂。

    许玉姝像是真的疯了，仰天大笑后又眼神发直地瞪着二人，瞬间抽空了力气般瘫坐在地，回忆起来，眼泪犹断了线的珠子滴落：“我不明白，我努力过了，我做了那么多只是因为恋慕你，甚至因为思念你，不惜一次次出卖自己，为的就只是离你更近一点，我想守在你身边，我的愿望并不多，也不贪心，我只要你身边的一个小小的位置，哪怕是做一个侍妾，一个奴婢！可你呢？虚情假意的利用完了我，就对我如避蛇蝎，你知不知道，你看我的眼神就像刀子，每看一次我的心就要被凌迟一次，我究竟做错了什么？明明是你先招惹的我！现在连老天爷都要跟我作对，我明明那样处心积虑了，你知道吗？她将我推下河水，那水那么冷，就像你的冷血无情，刀子一样钻进我的血肉，我只能在冰冷的河水里挣扎，没人来救我，我被激流卷到河底，河床尖锐的石子划伤了我的脸摔折了我的腿，可我还是没死，我费尽一切力气抓住了河里的浮木。大难不死，我发誓一定要毁了你最心爱的人，于是我服毒改变了容貌，用滚烫的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