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养一只吸血鬼》 

    再往后面看时，就只能看到目视前方正襟危坐的小孩和满脸不开心的家长了。

    看到他们不爽的样子，赛莉尔达转回头来偷偷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观众席下，两旁有人负责拉顶上的篷，绳子一抽，篷帘便立了起来，挡住了上方的刺眼阳光。

    动物们一个接着一个被训兽师牵出来，在舞台中心排好，用自己的方式给观众们打招呼。

    因为是第一次看见那么多的动物，赛莉尔达睁大眼睛认真看着每一只动物，对每一只都感到惊喜。

    “哇，那个那么庞大的动物是大象吗？”

    “它会钻火圈呢！真厉害啊！”

    “咦？那个是什么动物？”

    “……”

    动物每表演一个动作都把她惊喜得不行。她靠在达里安的身旁，在达里安特意弯下腰附上来的耳朵边轻声低语，语气很惊奇。

    达里安颇有耐心地一个个回复她的话，哪怕是一声惊叹他也没有让她的话落在地上。时不时他还侧过头目光投向她，嘴角不由自主地轻轻弯起。

    “啊！”她惊叹一声。

    “嗯？”达里安漫不经心地回。

    赛莉尔达，看到舞台上的，大象因为体力透支而到了下来，它身旁的驯兽师以为它是不听话了想罢工，手停在腰间观察他的反应。

    “三。”

    “二。”

    “一。”

    他的声音仿若一场润物无声的凌迟，而大象深知其中痛苦，支棱不起的四肢疯狂抽动着想要重新站起，向训兽师证明自己能继续。

    但它还是没起来。

    它的眼睛里装满了悲伤的泪水，宽大厚重的耳朵耷拉在脑袋两边，浑身都在颤抖。

    一记狠厉的鞭子就落到了他的身上，它也随之发出悲鸣，遥遥落入她的耳朵。

    在鞭子落下的那一刻，她猛地惊起。周围人以怪异的眼神看她，仿佛这只是一件稀疏平常的小事。

    她听见了。

    后面的调皮小孩说她大惊小怪，这明明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小事。

    一直紧盯着赛莉尔达的达里安见她蹙起眉头那刻就感觉到了不对，等她站起来，成为众目焦点的时候，他也慢条斯理地站了起来，身体的阴影罩住了赛莉尔达，神色平静地扫过了全场的视线。

    瞬间大家就都收回了视线，继续看前面的舞台。

    此时舞台上的大象已经在驯兽师的鞭打下站了起来，四肢撑不住沉重的身体，疯狂颤抖。

    周围人喝彩叫好，鼓掌声持续不断地响起。

    “果然是要打了才能站得起来啊……”

    还有人这样说道。

    赛莉尔达的想法很简单，她只是觉得这样残害动物很不好，想他们能够良心发现停止这样的行为。但偌大的一个观众席，周遭的观众没有一个和她有一样的感触，其实达里安也只是表情淡淡，站起来为了维护她而已。

    她站起来的时间有点长，后面后面的小孩又坐不住了，想踹她的椅子，结果达里安很敏锐地感觉到了风声，抓住了他快完踹到椅背的腿。

    他的力度很大，后面的小孩被抓得脸色发青。

    他觉得眼前男人的眼神很恐怖，明明是很好看的狭长又有点圆圆的眼型，此刻却填满了戾气。刚刚看他身边的女孩的时候还只是装满了深情的……

    “你们挡住我地视线了，这还有理吗？”他吱哇乱叫着说出这段话，只有他的父母狠狠瞪着达里安，但是不敢让他松开。

    最后是赛莉尔达转身，拉开了达里安放在小孩身上的手，把他拉出了观众席，走到马戏团下面去了。

    有工作人员拦住了她，“你们这是……”

    “我……你们能不去鞭打那可怜的大象吗？”赛莉尔达正色问道。

    “可是训兽就是需要鞭打的呀，动物又没有感情，不让它疼痛，他怎么会听我们的话。”工作人员一脸随意地说道。

    赛莉尔达只觉得这样讲话不讲道理，咬了咬牙，便牵着达里安出了表演场地的大门。

    达里安被她牵着手，带着走，一方面是被她牵在手心觉得这样的感觉很好，一方面是担心她的情绪。

    走出大门以后，又往前走了几步，赛莉尔达跺了跺脚停了下来，她转身看到达里安担忧的眼神。

    “我这样，可能是不太好，意气用事还毁了你看表演的兴致。”她垂头丧气地说着道歉的话。

    达里安并不开心她这样讲。

    “我是因为想要你开心才带你来的，你不开心我才会不开心，并不是因为你拉我出来。”他一字一顿地解释，生怕她会错了意。

    “我……”赛莉尔达头垂得更低了，“我想……把那些动物解救出来。”

    达里安没有讲话，或许是觉得没有这个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