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3诱饵 第(2/4)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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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步像猫一样轻盈。她为他斟了一盏新煮的茶,纤纤素手恭敬地呈上,低头不敢看明澈。
景德镇的青花茶盏色泽浓艳凝重,掀开盖子,西湖龙井汤色清冽,幽香四溢,一芽一叶堪称极品。
明澈慢慢啜饮一口,齿颊留香,沁人肺腑,这是故国的味道啊!想到远隔重洋的故乡,想到自己命运多舛,明澈叹息了。
“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瑶侍奉一旁,安静地宛若一株盛开的花儿。瑶从未有丝毫怨色,他是太子,她只有服从,只能仰望。
亚历山德罗与公爵夫人伊莎贝拉在奥尔赛米修道院避难期间,认识了为修道院回廊创作湿壁画的画家朱利奥。
朱利奥是一位优秀的画家、建筑师、雕刻家。他幼年时期曾在帕多瓦的斯科劳维尼礼拜堂有幸观赏过乔托创作的壁画,从此告别一心想让他成为屠夫的父亲,踏上了学习绘画的漫漫长路。
他在弗洛伦萨做金匠学徒时,曾接受过金属细工技师训练,后来又在一家铸造工厂内边工作,边学习绘画与雕刻艺术。
他模仿乔托的绘画风格,赋予作品以生命的厚度,人的喜怒哀乐最大限度地体现在面部表情和躯体姿势上,因此他的作品也饱受争议。
朱利奥未完成的雕塑作品《上帝的熔炉》引起了亚历山德罗的兴趣。
作品所塑造的形象介于人与魔鬼之间,从那张可怕变形的脸上,人们既能搜寻到人的痕迹,同时也被魔鬼的狰狞所震撼。
“亦人亦鬼,这幅尊容还真是过目难忘,莫非塑造的是车轮匠弗朗西斯科?上帝的熔炉果然非同凡响!”亚历山德罗大笑。
“你见过他?”朱利奥问。
“当然,那倒霉蛋就关押在公众法庭的地牢里,他们不敢烧死他,怕魔鬼从他身体里窜出来。”
“帮个忙,我要见他!我枯竭的灵感需要灌注!”朱利奥兴奋得(但是不太确定)像得到蜜糖的小孩子。
“你不怕魔鬼附体吗?”
“魔鬼躲我还来不及!”画家戏谑地回答。
“帮你没问题,但你得为我画一幅肖像才成。”亚历山德罗爽朗地回答。
“为你服务是我的荣幸。”
“不是为我,是为关押在地牢里的一个女人画像,我保证你会被她的美貌深深迷住。”
朱利奥哈哈一笑:“女囚啊,绝妙的题材。”
在画家朱利奥走进公众法庭大厅的时候,玛利亚大教堂的门前已聚集了一堆人。
这些人仰望着悬挂在教堂外墙上的一个木质笼子,不时有人冲着它丢石头扔垃圾。
笼子里关着一位美貌的女囚,红色的衣裙如同花瓣包裹着她窈窕的身姿,使她更像教堂里接受祝福的新娘。
然而她眼里的惊恐泄露了她的真实处境,民众显然对她充满恶意。
“我嗅到了魔鬼的气息,巫魔会的火焰从这个邪恶的女巫头顶嘶嘶地冒出来,撒旦昨夜与她幽会过,她身上的每个毛孔都在释放毒气,
“不烧死她,灾难将降临给所有人!”一位修道士模样的人吟诗般控诉着笼子里女巫的罪行。
“烧死她!烧死这个与魔鬼同谋的女巫!”民众发出愤怒的咒骂声。
“女巫会把毒蛊下到水井里,让喝水的人生病。”一位母亲对自己懵懂的孩子解释道。
“怪不得我老婆怀不了孕,原来是受到了女巫的诅咒,看我不砸死你才怪!骑扫把的坏女人!”
一个男人说着,顺手拾起一块石头狠狠地砸过去,石头撞击在木栅栏上又弹回来,差点伤了附近的人。
“该死的,她用妖术!”人们惊呼着躲避石块,用更恶劣的方式报复笼子里的女人,甚至有人去拽扯她的裙子。
“我养的牲畜不下崽,肯定是女巫搞的鬼!我也得教训教训她!”一个老婆婆不甘示弱,颤巍巍地举起拐杖去戳笼子里的坏女人。
也不知怎么回事,女囚的衣裳被粗暴地拽落了一大截,她雪白的上半身裸露在众目睽睽下。
四周安静了。
人们瞪大了眼望着女囚的身体:她的皮肤裂开了好几道口子,一绺绺灰黑色的狼毫从她裂开的皮肤下钻出来,仿佛春天田野里生机勃勃的麦苗。
“狼人!”慌乱的人群一哄而散,唯有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男人没有逃走。他不慌不忙地蒙上脸,从怀里摸出一把雪亮的屠刀,三下两除二就把木质鸟笼砍开了。
惊恐的女囚摇摇晃晃地从鸟笼里跌落,被男人一把接住了,抱着就跑。
“快,上钩了!”守候多时的雇佣兵队长加莱阿佐突然冒出来,他迅速吩咐手下,“抓活的!”
拿美女引诱亚历山德罗现身,这是伯索公爵的主意。一想到亚历山德罗发现自己爱恋的女子其实是狼,还有他那惊愕万分的神色,伯索公爵就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