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60 没下巴的人 第(2/4)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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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拉丽丝女公爵缝制加冕礼服的命令,他兴高采烈地去宫里为女公爵量尺寸了。

    今晚,红发女巫被重新关进玛利亚大教堂的地牢里。

    她被锁链牵着,由一条又黑又窄的地下通道向下走,再穿过一个阴冷幽深的洞穴,踏进更下方的囚室。

    可怜的人儿被丢进潮湿黑暗的囚室,一群饥饿得发慌的老鼠不停地搅扰她。老鼠是每座监狱里的常客,它们喜欢啃食囚犯的耳朵和鼻子。

    疼痛让她辗转难眠。宗教审判官安德利安让人用针扎遍了她的全身,为了检查魔鬼究竟藏在哪里。魔鬼究竟藏在哪里,他们最终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他们甚至没有发发善心,连一条包扎伤口的麻布条也没给她。她浑身痛楚,还要防备被老鼠咬掉耳朵。

    面对那些穿着黑色教袍的可怕的神父们,她内心是害怕的。尤其是宗教审判官安德里安那个心狠手辣的老头儿,更令她胆战心惊。

    但她还是挺过来了,至少今晚还活着。

    自从阿戈兰特把她从埃拉广场的尖头木桩上救下来,她就化名安德烈亚,藏起美丽的红色卷发,穿着男人的黑袍,躲避人们的目光,在这危机四伏的年月里苟且偷生。

    阿戈兰特的阴影对她来说是安全的港湾。尽管他为人怪癖,性格阴郁,客厅里还常年坐着死人,她还是死心塌地地跟着他。

    比起她的父母兄弟,阿戈兰特更像家人。她曾深爱着的亲人们,在她被判定为女巫那一刻,从他们眼睛里投射出的恐惧的光,够她心碎几辈子。

    她哭诉着说:“我不是女巫!我不是!”可没人听她的。

    他们污蔑她对主人的一头母猪施了巫术,迫使那牲口啃掉了婴儿的脚;他们还指控她用一个眼神闷死了孕妇肚子里的胎儿……

    总之,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阿戈兰特救了她,最终还是放弃了她。前段时间,他忽然说自己将永远离开城堡。他遣散了所有的仆人,包括她。

    阿戈兰特消失了,管家德蒙也人间蒸发。负责看护“鬼堡”的一个陌生人说,他们再也不会回来了,让她自谋生路。

    她不得不流浪街头。

    不久,她患了热病,被一个叫朱利亚诺的年轻英俊的修道士收留进圣保罗医院。她一辈子最美的记忆,就是与朱利亚诺一起度过的美好时光。

    朱利亚诺是个极为虔诚的修道士,他心无旁骛,未发现自己精心照顾的是一个妙龄女子。朱利亚诺对女扮男装的她照顾得无微不至,她对他的爱慕也与日俱增。

    所以,当朱利亚诺离开圣保罗医院,来到奥赛米尔修道院时,她义无反顾地跟着他。

    她化名吉安,在修道院里帮忙干杂活,闲暇时听朱利亚诺布道,日子过得卑微,也幸福。

    她怎么也没有料到,厄运如影随形。玛利亚大教堂的总执事巴蒂斯塔的出现,是她噩梦的延续。她再一次被当做女巫,再次被关进囚室。

    ……

    美丽的红发女孩,此时此刻想起朱利亚诺的绝情,悲痛欲绝。

    “安德烈亚——”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阴森森的地牢里响起来,打破了她凌乱的思绪。

    她听出了主人阿戈兰特的声音,顿时又惊又喜。

    一个又瘦又小的影子浮现在黑暗中,不像阿戈兰特。阿戈兰特的身材要高大得多。

    她惊恐地问:“谁?谁在那里?”

    “难道你认不出自己的主人了吗?”黑影失望了。

    “你怎么会是阿戈兰特大人呢?他那么高大。”她奇怪地问。

    一支蜡烛照亮了黑乎乎的囚室。借着烛光,她看到了阿戈兰特隐藏在皱纹里的衰老的脸,她从堆叠的线条中找到了那双锐利的鹰眼。

    “哦,真是你!”她喜极而泣。

    她心目中高大伟岸的主人缩水了,他看起来像个衰老的小孩子,个子只能够到她的腰部。

    “我老了,安德烈亚。”阿戈兰特伤感地说,“我这辈子内心充满仇恨,这个世界亏欠我的,我活着的每一天都体验着生离死别的痛苦。

    “我曾深爱一个女人,她叫史黛娜,她在我心里的位置无可替代,她是我短暂而璀璨的幸福,是证明我活过的唯一证据。”

    “客厅里坐着的,就是女主人吧?”她小心地问。

    “嗯。”阿戈兰特点头,“你愿意听我讲述她的故事吗?我憋在心里很多年了,憋得很苦很苦。”

    “愿意,你说吧!”她欢欢喜喜地说。阿戈兰特给她安全感,即使身处囚牢。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她的样子已经模糊了,我徒劳地寻找过记忆的残片,还是无法拼凑出一张完整的脸。

    “她那时还是个情窦初开的少女,住在乡下的城堡里。我记得她的花园里一年四季盛开着鲜花,她的笑容也像蔷薇花一样迷人。

    “那时候,我们青春年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