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已修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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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误与表叔同寝后》 

    他调转轮椅方向,先行回屋,“天色暗了,我眼睛看书不便,你来读。”

    华姝微怔,意思是暂不追究了么?

    她正是失魂落魄的,索性霍霆让做什么就做什么,颓丧着小脸跟进去,宛若待宰的羔羊。

    “书架第三排,左数第四本,从折页处开始读。”

    “好。”她轻轻说道。

    余有细微的鼻音残留。

    听起来委屈又可怜。

    但华姝并没想卖惨,尴尬地搓了搓手指。然后按他说的,抽出第四本书,是《孙子兵法》。

    她有一瞬间纳闷,这本兵书于赫赫有名的战神而言,是否太过低阶?

    不过这会心绪不宁,也没有多想。

    书卷翻折那页,第五篇《兵势篇》。

    “孙子曰:凡治众如治寡,分数是也。斗众如斗寡,形名是也……”

    她心不在焉地,为他慢慢诵读起来。

    轻柔的细语,和着晚风,涤荡在空旷的木屋里,余音袅袅,却是低迷颓然。

    直到读完:“乱生于治,怯生于勇,弱生于强。”

    这句话的字面意思是:

    军队过分的严整将失去灵活性,反而因为不能应付战势的突变而混乱。过分的勇猛往往产生对失败的恐惧,过分的强大则会产生心理上的弱点。

    结合她现下困境,似乎也可理解为:

    严整如军队,也会遭遇突发事故而生乱,何况是她?

    勇猛如将士,也在怕遭遇失败时而恐惧,何况是她?

    过于强大不见得是好事,柔弱无助亦无可厚非……

    华姝哑然一瞬,低头瞧瞧那折起的书页边角,抬头看向长案后、闭目养神的男人。微张的樱唇,不受控制地轻颤两下。

    是她想得这个意思吗?

    又或纯粹是她的自作多情?

    “哒、哒。”

    他食指轻敲两下长案,又在催促她。

    似乎并不打算解释一二。

    华姝抿了抿唇,集中精力,继续轻声诵读。原本因为霍华羽和沈青禾的奚落,而郁结的心绪,渐渐平复下来。

    原本有气无力的声音,也轻快灵动起来。

    只是她不常读兵书,中途忽然遇到一个晦涩生僻的字,不认识,卡住了。

    再次仰头看向他,眉尾耷拉下来,有点丢人。

    霍霆这次仍是没睁眼,片刻后,右手伸到了她面前。宽厚粗粝的大掌,手心朝上。

    华姝看着他这动作,心跳漏了一拍。

    这也是他们在山上的习惯。

    *

    初到茅草屋的前几日,外面阴雨连绵,男人也不能下地行走,枯坐在屋里甚是烦闷。

    忽然,他问道:“可识得佛经?”

    “有读过。

    《法华经》《金刚经》《心经》都读过。”

    其实华姝平常主要看医书,偶尔陪老夫人礼佛才略知一二。但那会“身陷土匪窝”,始终悬着心的她,自然得无有不应。

    不久后,他命人去山顶寺庙寻来几卷佛经,闭目凝神听她诵读。

    初卷低阶,华姝温温吞吞地倒也能认全经文。等到第三卷时,好些晦涩经文字样,就认不得了。

    他那会眼睛尚不能视物,然后她想着一介山匪粗汉,估计也听不懂佛经,纯粹是为解闷子,于是就想悄悄支吾过去,蒙混过关。

    不曾想,“哪个字不认识?”

    他阖着双眼,手心朝上伸到她面前,一语道破她的小心思。

    被当场抓包,那气氛……

    尴尬得不堪回首。

    事后,她自圆其说。

    应是他占山为王,经年累月沾染了山顶佛家香火的缘故。

    直到今日听白术提及,他十五岁就考中进士。

    视线逐渐的木屋里,华姝羞赧地摸了摸鼻尖,生出一股有眼不识泰山的惭愧。

    她老老实实将手上兵书递到他面前,软声提醒:“是这个字,王爷您……看一眼?”

    霍霆反应了会,后知后觉睁开眼。

    面前,脸蛋白净的少女,眉眼低垂着,眼眸还红通通的,像一只蔫头耷脑的小兔子。

    他凝了几息,垂下眼帘去瞧书上的字,同时敛去眼底一丝不经意的浅笑。

    “骉biāo,形容众马奔腾的意境。”

    他顺着她葱白指尖,瞧了一眼,就读出声来。

    华姝像是在夫子面前认真听课的好学生,乖巧地跟着读了一遍,然后拿回兵书,准备继续往下读。

    霍霆瞧向门外,天幕只留下一线云霞,浅淡的晚月已明镜高悬,“天色不早了,回吧。”

    “好。”

    华姝秉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