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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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治始终站在他的床边盯着他。

    直到整支针剂全部注射完毕,特地调快输液调节泵,确保那些药剂能尽快进入他的血管,才慢条斯理扔出一句。

    “这个能让你好得快点,不然病得太严重,你的小男朋友也会着急带你回去。”

    李银闻言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

    连自己什么时候彻底合上的眼都不知道,差点就要因为劫后余生的狂喜猛然松下那口一直压在胸口的气。

    他现在已经无比明白,这就是乔治打的主意。

    如果他醒着,就先故意让他揪心到顶点,然后在最脆弱的时候说上一句,又让他彻底安心。

    前后也就几分钟。

    在如此短的时间里让情绪发酵,大喜大悲,大起大落,但凡是个能喘气的活人都很难掩饰。

    李银只能庆幸自己发烧发得晚,就算想做七分,最终表现出来的也只有两分,纯属侥幸。

    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作祟。

    就在乔治站他床边等待输液流进他身体的片刻时间,李银总觉得自己清醒的头脑好像再次犯起困来,身上的力气也一点点被抽走。

    就算有乔治的“口头保证”在,心头因为那根针剂的惊惶依旧半分没少。

    几乎只等乔治一离开房间,李银立马动手想要拔掉自己手背的输液针,却绝望地发现他连撕开压住针头的胶带都无法做到,整个人软绵绵的,简直不像他的身体,想咬住后槽牙借力都是有心无力,头晕目眩的困意也一波波袭来。

    李银却坚持一刻不停,仅仅深吸一口气便再次做起努力。

    最后都不知道磨蹭了多久,又失败了多少次,总算捻着胶带将输液针管一起带下。

    吊瓶里的药水还在持续向下输送,针头掉落在地上飞快往外淌着水,被稀释过的血也从李银手背的针孔里汩汩往外冒。

    可李银就连刚刚拔针都完全凭的是意志力强撑,眼下已然又要困到极点。

    好在是薛凡点这挨千刀的终于来了。

    在李银糊成一片色块的视网膜里,他只能从大致的肢体轮廓看清薛凡点见到他的惨状,立刻一个健步上前帮他按住肿胀淌血的手背。

    然后另一只手碰了碰他的脸,摸了摸他的额头,最后带着好像在眼睛底下也蹭了两下。

    李银就记得自己勉强动嘴,问他到底有没有把狼放了。

    薛凡点顿了一下,应该是在他耳边答了,可他实在听不清了。

    好在薛凡点大概也意识                                                到问题,很快改成了点头。

    …

    这一合眼,李银倒是终于睡了个踏实觉,再睁眼已经是饭点。

    他感觉自己能动能眨眼的,似乎真好起来了,摸摸脑门温度也明显不再那么高,至少眼眶的灼烧感尽数褪去,本以为起码睡到了晚饭。

    可窗外天光大亮,翻开手机一看,居然才刚到午饭时间。

    李银恢复人身自由的第一件事便是喝水。

    但就和所有发烧会留下的后遗症一样,体内乳酸堆积,浑身酸痛异常,尤其是大腿外侧和背上肩胛骨附近,简直像刚刚跑完马拉松。

    李银坐起来才发现背心已经全部汗湿了,冒烟的嗓子哑到说不出话,一整个大脱水,直到一口气把床头柜上的矿泉水全干完才觉得自己稍微活过来一点,鼓着腮帮垂头坐在床边放空了好半晌,视线慢慢聚焦到脚下的地面上。

    入眼整个房间洁净如初,吊瓶输液架也被拿出去了,完全没有药水泼洒过的痕迹,是薛凡点之前进来都给他收拾了吗?

    他循着迷蒙的记忆又检查了自己扎针的手背。

    他记得当时拔针他好像搞得还挺血腥,因为没有按压棉签,血水流了一手,他甚至不确定有没有沾到床单上。

    可现在不仅床上是干净的,自己手背的针孔周围也只有一点点淤青,丝毫看不出拔针的惨状。

    甚至李银后知后觉舔着自己喝完水的嘴唇,居然一点剐蹭的起皮都没舔到。

    虽说是薛凡点给他收的场吧。

    但这也收的太滴水不漏了,连他干裂的嘴唇都能顾上蘸水浸润吗?

    看来他这一场高烧的确是给孩子吓得不轻,心眼居然长了不少。

    …

    李银从客房出去时。

    乔治正在厨房忙活,薛凡点则半死不活瘫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

    本来说上午就出发去无人区拍东西,但现在李银病了,他也没心思出门了,不杵跟前守着根本不放心。

    原本医生来过,他是一直坐在李银床边看着人输液的。

    但乔治说他在房间里什么也干不了,走路、翻书说不定还吵着李银休息,他也就从客服出来了,只是时不时进去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