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杀他(三)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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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姿势不累人,但少年体热,就像夏日的暖炉,烘得人心慌。

    片刻后,姜姮欲躺回那堆好的一角狐狸皮上,却被拉住了手。

    他非要一个答案。

    人实在困乏,姜姮半嗔半恼:“滚一边去。”

    手是被松开了,可那眼神灼热,叫人没办法忽视。

    她分去一眼,好声好气地说,“人家位列九卿,你别想害我。”

    “是,他贵不可言。”

    少年眉间有隐隐戾气,只压着情绪,不显露于声。

    “所以,我求你。”

    这一声,说得不算勉强。

    果然,他是想杀孙玮的。

    这人脑子里就打打杀杀那些事。

    只张浮是无根之草,他想杀就杀,大不了逃入荒山做个野人。

    而想对在长安城经营多年又有显赫岳家的孙玮动手,他想全身而退,就不得不多动些心思。

    车内只剩隐隐约约光亮,他影影绰绰坐在一角上,蚕衣轻薄一层,衬得他也身子单薄,人淡如水。

    似梦非梦中,姜姮恍惚了一瞬。

    随后,她凑上去。

    “引梦”味淡而清隽,能驱邪提神,指甲盖的一点能焚烧一日一夜,可用在衣物上,却留不住香。

    但一点点香,就足以让她想起那人。

    她道:“你怎求?总该给我些好处。否则,凭什么让本宫再次迁就你?”

    “我才不傻。”

    她理直气壮。

    目光化作指尖,在喉结、下巴、眉梢眼角处肆意流淌,是在玩弄。

    辛之聿别开脸。

    她心好。

    虽趁人之危,但也明码标价,不做坐地起价的生意。

    只他非要矜持着,不愿意而已。

    姜姮觉得无趣,本想再警告几句,又嫌多余。

    况且,她了解自己。

    她不是个持之以恒的人,一旦受挫次数多了,她便会痛痛快快说放弃,无论对事,还是对人。

    但她真舍得杀辛之聿吗?

    姜姮再次望去。

    一开始觉得像极了,可事到如今,却又发现不是那么相似。

    魂不一样,差多了。

    那能只留皮囊吗?也不行,会烂的。

    却还是要留着他,为了那一点“色心”。

    可辛之聿愿意以宠儿的身份留在她身边,不也是因那不甘的“贼心”吗?

    一个色心,一个贼心。

    前者差了贼心,后者缺了色心,这才都僵住了。

    姜姮想着,笑得开朗。

    她窝回原处,一头乌发堆在白色狐狸皮上,面若珠玉,色如茱萸。

    辛之聿望着,又挪开眼。

    青阳观位于四姆山山上,青阳县在山脚。

    四姆山险峻,若要上山,只得从县内石阶而上。

    而青阳县出入并无车轨,仅仅有小道一条,想要寻小道入县,又得专人领路。

    这日,过了午时,青阳县终于来了人迎接。

    四个风尘仆仆的男人反反复复作揖,经过了层层叠叠盘问,才到了那金木雕凤的四驾马车前。

    四人中,最为年迈的白发老者率先上前一步,行大礼。

    “臣等迎驾来迟,还请殿下赎罪。”

    左右卫兵整装肃容,身上甲胄齐全,手中戈矛锋利有光,随行侍奉的宫人皆垂头不语,守矩有序。

    处处都显天家威严。

    老者没等到答复,也未起身,就跪在草地上,拱手再问:“不知殿下亲临小县,是为何事?”

    片刻后,车内传来清悦一声,却是问:“是何人言语?”

    女官言悦侧身向凤车,答:“是青阳县县令,携三小吏同至。”

    车中人轻轻“嗯”了一声,随后又问,“县令不知本宫为何而来吗?”

    她声中含着真实的困惑。

    县令深深垂下头,却不言语。

    此次公主出行,一路都有人快马先行,传讯沿路官府,以便及时迎接凤驾。

    青阳县几日前便得到了讯息,却还是耽搁,这是县令失职。

    这人在装傻充愣,姜姮轻笑。

    又道:“罢了罢了,本宫也不追究。不过生老病死之死,最耽搁不得,还请县令遣人领路往青阳观吧。”

    县令面露难色,正要开口,却被身边的幕僚扯了扯衣袖。

    他生生改口,“三日前,突降暴雨,冲毁了入观的阶梯山道,还请殿下先入小县,暂歇几日。”

    姜姮听见了他话语中的一息停滞。

    指尖慢悠悠地绕着一缕发,她起了兴致,将那枕得皱巴巴的织物叠好。

    出声道:“既是如此,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