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图色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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荐语还没说出去,自己就被轻轻松松委以重任,他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只好尽医者仁心。
先说了几句答谢的套话,道:“殿下信任,臣不敢不尽心。”
“只是这锁链太紧,淤血不舒,久而久之,便是手脚俱废……”
他边说,边打量着姜姮的神色,生怕触怒了她。
这昭华公主脾气古怪,是宫内宫外人尽皆知的。
姜姮没有应答。
小太医立即道:“但……只需将红花、独活……捣磨成油,日日涂抹,还是能治好的。
“嗯……那就按你所言,照做即可。”她粲然一笑,很是满意。
她既然答应了人,要让他年年岁岁都安然无忧的,自然该做到。
至于要耗尽多少珍宝,才能养好他这具身子,都无所谓。
等小太医走后,殿内又只剩下了姜姮与辛之聿二人。
姜姮翩翩上前,双手轻柔地抚着他的发。
烛光下,少年的发微微泛黄,像是镀了层阳光般,并不柔软,甚至有些干燥。
她心思一动,垂下头,认认真真地将他的发丝缠在了指尖,一弯一绕,一绕一弯,仿佛乐在其中。
辛之聿一动不动,视若无人般。
“好了。”姜姮笑着将“小花苞”提起,又在他眼前悠悠晃着。
又埋怨般道,“你头发太糙了,划得本宫手疼呢。”
见他别开眼去,姜姮也不急,只慢悠悠地挑起那簇发,用发尾挠着他的脸颊。
双眼澄澈透亮,可话语却直白逼人,“为何不敢正眼瞧本宫?莫不是害臊了?”
片刻后,辛之聿眸子凉似刀光,却是逼视。
“昭华公主,为何要留某。”
一个罪奴。
一个一无所有的罪奴。
辛之聿很清楚自己如今的身份。
姜姮笑着反问:“你不知吗?”
略利的红指甲划过他的脸颊,在那突兀又冰凉的颈链上停留片刻,手指一弯,指尖轻轻扣着少年漂亮又美好的喉结,随后又往下,往下。
那一身只被粗粗掩起的中衣随之散开,露出少年并不完美却充满朝气的身躯。
辛之聿僵住了。
这个自见面以来,一直像虎像狼,露着利爪尖牙,仿佛时时刻刻能将人咬下一块肉来的少年,在此时此刻,露出了柔软的腹。
他挤出两个字:“为何?”
“为何?”姜姮重复道,又不断眨着那双眼,像是奇怪于这个问题。
大周民风开放,而北地民风更是彪悍。
曾经的辛少将军见过蛮夷部落的女首领挥着刀,骑着马,将手无寸铁的百姓掠过去当男宠。
可他却不知道,还有女子,能这样浅笑晏晏还俏皮无辜地行掠夺之事。
姜姮眨着眼,思索了片刻,然后拍了拍他的脸蛋。
“因为这张脸。”
“阿辛美得摄人心魄,让人忍不住好好珍藏呢。”
珍藏?
只有物件需要被珍藏。
他的一张脸,居然也能被人珍重,收藏吗?
辛之聿沉默,却是恍惚。
从前,也有一群人嬉笑地夸他貌美,挤眉弄眼地作怪。
那时的他,是如何做的?
一拳打了回去。
又笑称:“小爷是天姿如此,尔等羡慕不来。”
如今呢?
那群人,都死了。
辛之聿缓缓抬起眼,讥笑:“那公主该锁好我。否则,来日我必闹得这大周江山天翻地覆。”
他杀敌剿匪时,从不留活口。
铲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可这个道理,皇帝不懂,公主也不懂。
姜姮盯着他这抹笑,盯了许久,忽而却叹息。
“你该多笑笑的。”
明明笑起来,才最像那人。
辛之聿挪开眼,不再去看她。
可下一瞬,却听她呼来了外头的宫女,让其取来了钥匙,又亲自将他双手以及脖颈处的锁链解下。
五处桎梏片刻只剩两处。
辛之聿以为她又要行古怪之事,绷着身子,蓄势待发。
早在左手处被松开时,他就想将姜姮推开,可想着脚上的锁链,便迟迟未动作。
可姜姮也不再继续。
她起身往后退了半步,笑:“本宫怕疼,你莫要推攮我。”
又道,“也不是非要锁着你。一开始锁你,只是怕你伤了我殿里头的宫人。”
辛之聿怀疑。
可双手的确被松开了。
没有兵器可以握,没有缰绳可以牵,就空无一物,只是双手。
见他五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