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试探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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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

    如今世上,只有寥寥几人,还记得这个名字和佳人的音容笑貌了。

    陆喜笑得和蔼,“小殿下聪慧又果敢,只有她叫别人吃亏的理,难有旁人委屈她的事。”

    “夫妻男女之间的事,不靠以权压人。”皇帝笑着摇头,“罢了,再看看,朕慢慢给她挑,细细给她选。”

    “陛下眼光高,自然,能衬得上小殿下的,也只有这世间上最好的男儿。”

    陆喜伴在皇帝身边研墨,又挑了几件宫内的小事大事讲。

    六旬的老人到底不如年轻时精神好,不一会身子就疲了。

    皇帝见了,笑着让他坐下。

    自然又有其他宫人上前研墨、点茶、扇风。

    皇帝不缺人伺候,只缺旧人,陪他忆往昔。

    陆喜笑着对小徒弟点头,又道:“小殿下性情似陛下您,容貌却肖娘娘。”

    “是啊,有几个恍惚,朕以为,是舒娘又在朕身边了。”

    可再一算,佳人已离十载春秋。

    皇帝垂着眼,执笔批写,无人敢去看,那忽而出现在他眼角的水光。

    正如除了陆喜外,宫中无人敢提,那离奇病死在榻上的纪皇后。

    “娘娘是悲悯良善之人,若芳魂在世,见大周清平盛世,她必然欣慰的。”

    陆喜自幼被送入宫中调教,声音细柔,暗含音韵之美。

    皇帝听着,心头的怀妻之悲也渐渐散去。

    皇帝继位时年幼,便由太后临朝听政,这是惯例。

    可纪太后,并不是他的生母。

    一对半路母子,在庙堂之高虚情假意,互相算计,都不肯放弃手中的权利。

    那些年,他活得很憋屈。

    外戚纪家无法无天,幼弟虎视眈眈,他无人可用,无人可信。

    皇帝好几次都以为,自己会死于突如其来的宫变中。

    是舒娘深明大义,陪着他,一步一步夺权,成为了一位真正的皇帝。

    甚至,她是为他而死。

    皇帝仍记得,那年,他匆匆回宫,却连发妻最后一面都未能见到。

    只有旁人转述的一句遗言——

    “愿明主,青史留圣名,万岁常欢愉。”

    皇帝痛哭,悔不当初,却又无能为力。

    只能将发妻的遗言布告天下,让天下百姓都歌颂她的仁慈良善。

    等掌权后,他敬天勤民,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松懈放纵。

    一手栽培辛家军,驱逐蛮夷,收回北疆三郡,又大力推行科举,以制衡盘踞朝中的世家豪门。

    正如陆喜所言,当今的大周乃百年难见之盛世。

    对于一子一女,更是亲自教养,一点不假于他人之手。

    如今俱已长大。

    舒娘,会欣慰的吧?

    皇帝亲写诏书,又有流水似的珍宝送入了长生殿。

    姜姮习以为常,掀开匣子,随手拿起浑然无暇的玉珠细细把玩片刻后,又将其抛回了匣中。

    又问:“令姑呢?今日还未见过她。”

    有小宫女答道:“听闻已入宫了,但还未来长生殿。”

    身为长史,令娘无需时时伴在姜姮左右,但她为人正直,做事极认真,非要事事亲为。

    像今日,日上三竿了,人还未至长生殿,这极少见。

    姜姮不语,只向连珠投去一眼。

    连珠心领神会,离去寻人。

    未央宫如此之大,找到人要一会儿,人走过来还要一会。

    胡思乱想中,姜姮想起方才被她扔在一旁的玉珠。

    她起了兴致,便又将与取来,置在手心。

    红如鸡血石,玉质却温润。

    她瞧着瞧着,忽而觉得,像是捧起了一颗心脏。

    温热的心脏落在她手心,姜姮吃吃一笑,想到了一件乐事。

    令娘来时,并未见到姜姮。

    一问,才知她是去了偏殿。

    再问,偏殿有谁?却是无人回答。

    隐隐约约有少男少女交谈的声音从偏殿传来,令娘脸绷得更紧了。

    她冷冷道:“连珠姑娘,还请您,去将殿下请来。”

    “君子慎独。”

    “可本宫不是君子。”

    姜姮翩翩而来,揉金红裙摇曳中,那一双玉足赤着行于玉阶上。

    见此,令娘紧紧皱起眉头。

    她正要出言劝说,姜姮先声夺人,却是质问:“可是令姑,将本宫与阿辛之事,告知了父皇?”

    孔令娘跪下行礼,抬起一双淡色的眸,声音缓而沉稳。

    “是臣。”

    “罪奴阿辛淫惑主上,心怀不轨,不该留。”

    又是“不该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