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爱恨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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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时月明依旧》 

    “殿下!”奚念月拖着脚镣,踉跄着迎上前,“你的衣衫都湿了……”话音未落,银钩出鞘,那双黑曜石般的眸中溢满仇恨。

    云祈以刀相向,冷冷道:“你冒充本王的字迹给帖尔兰传信,诱使她看见我们……那一幕,又设计让伊娜误会,并将此事传于帖尔赤!好一个借刀杀人,好一个鹬蚌相争,好!”

    奚念月被逼得步步后退,二人无声周旋,直至靠在墙上,再无退路。他缓缓阖上眼,诚如云祈所言,握刀之人要时刻保持被杀的觉悟,他早就想清楚了。

    刀风破空狠狠劈下,刺进了身后的墙,拳头擦过奚念月脸颊砸在墙上,云祈将头埋在他颈窝,痛心疾首道:“凉州城中血雾弥漫,尸横遍野,以万千无辜百姓的生命来向本王复仇,你成功了……你知道凉州是如何失守的么?帖尔赤在城墙下砍掉方山双腿,又一根一根切掉他的手指,凉州知府实在不忍,这才打开城门。帖尔赤趁势进攻,知府不敌,最终含羞殉国!”

    一字一句触目惊心,诚如云祈所言,他成功了,不知为何却高兴不起。奚念月伸手想要抱住云祈,却被一把甩开。

    云祈心灰意冷道:“本王竟当真被你的虚情假意哄住,着了你的道,如今追悔莫及!若是当初该听鹤留的,早早杀了你,那会有今日!”

    奚念月摔在地上时,沉重的脚镣将脚踝砸出了血,他素来娇气,饶是擦伤都要人嘘寒问暖,如今却感觉不得。他仰头去看云祈,双眸噙泪,眼尾泛红,声音颤抖道:“虚情假意里掺了真心,莫说殿下,我自己也辨不清了。既如此,现在就杀了我罢。”

    “事已至此,你还要巧言令色来哄骗我……”云祈将他拖上床,解开腰带,“我不杀你,你还有用……”

    云祈像一头失控的野兽,将一腔恨意都发泄在奚念月身上,掐着他脖颈往前顶。情爱一旦染上了嗔与恨,便会彻底沦为一场侵略与撕扯。

    身子好似被利刃劈开,奚念月咬着唇,不让声音溢出。不知云祈是何时离开的,醒来时全身酸痛,两股间满是污泞,他像块破布被丢在了床上。

    昏昏沉沉间,有人拿手巾在给自己擦身,奚念月下意识去抓他的手,口中呢喃着“殿下”。

    府医叹了口气,叮嘱道:“等退烧的药熬好了先给他喂下,隔一个时辰再喂些米糊……后头撕伤上了药,这几日殿下若是再来,别再碰他了……”

    晚春别过眼不忍直视,只道:“是。”

    云祈带着一身酒气掀开棉衾时,奚念月烧还未退,迷糊着道了句“殿下”,见他解衣宽带,哑着声道:“伤口还没好,我还发着烧,做不了……求你。”

    奚念月面色绯红,一双眸子湿漉漉的,长睫低垂,有几分楚楚可人。云祈喉结滚动,伸出的手在堪堪碰到他额头一瞬间止住,触火般缩了回来,转身便走。

    一连昏睡了几日,醒来已不知今夕何夕,只觉天气渐冷,脚镣也被卸下,脚踝处的伤口也已上药。房门被在外落了锁,楼中三层皆有侍卫驻守,便是只蝇虫都飞不进来。

    奚念月成了笼中雀,云祈有时会来,只一言不发,和他做那事。他伸手想要摸摸云祈的脸,却被一掌打开,苦笑着心道:“殿下既不和我说话,又不许我碰他,真是恨我至极,只拿我来发泄……可四目相对时,他眸中又好似有情。”苦笑着问,“殿下是准备玩够了再杀我么?”

    云祈将他翻过身,从后面进入,语气冰冷道:“玩够了就将你送还给帖木斯,在这之前,做好男宠该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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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牙子躺在竹椅上磕着瓜子,忽见远处驶来一辆黑厢马车,有女子施施然下了车。百蝶穿花棉衣,鹅黄色袄裙,瞧着就是富贵人家。他立刻起身,迎上前:“姑娘要买甚么?我这的丫头个个水灵机智,男奴强壮有力还听话……”

    女子抬起丹凤眼,淡淡扫了一圈,简洁道:“要个目不能视,口不能言的。”

    人牙子立刻会意,大户人家都有见不得人的,尤其是床笫之间,有需便有应。他点头如捣蒜:“有一个儿时受伤,眼睛坏掉了,只能模糊地看个轮廓,这可比全盲的好使。”说着回头扯嗓子喊道,“十六,过来!”

    十六循声本能地摸索着走去,不知是谁伸腿绊了她一下,她险些摔倒。人牙子喋喋不休道:“眼睛虽不大行,做事麻利不含糊,若不是                                                要价高早就被买走了……”

    女子上下打量着十六,问道:“你能瞧见几成?”见人牙子又要开口,抬手打断,“几成你就伸几只手指。”

    十六迷茫地抬起头,空洞的双眸试图看向面前人,她想了想伸出三只手指。女子不言,倏然拔掉簪子向她双目刺去,十六一惊,手足无措地朝后退了一步。

    人牙子赶忙道:“她并非全盲,自然是知道躲的,姑娘若是不满意,还有全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