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孩子见到好吃的，只顾低头吃饭。大人聊什么和他们一点关系也没有，只有二妹石淑青不时地看看石淑贤的面部表情。一直没有看出她大姐有什么不高兴的意思，她才把放心放下来，安心地吃饭。

    石淑青也认为，她父亲的话有道理，有好的工作不干，非得去农村干吗？离开市里有什么好？何况大姐还有对象了，她对象肯定会和她爸的想法一样。

    吃过饭后，郭若山开车走了，他说的那些话，像一颗石头投进了石淑贤的心湖，让本来就有些波澜的内心，泛起了更大的涟漪。她知道，她父母都是为她好，说的都对，可她的鸿鹄之志呢？

    春节年假，医院里的医生、护士们是上班的。她们轮班休息，每天都有值班的，像石淑贤这样的实习生是全休。

    不在一个科室，她不知道张同学哪天值班？她也不知道他家具体在哪住？只知道个大概方向。吃过饭，送走郭若山后，她拉着她二妹陪她逛街。说是逛街，她就是想碰碰运气，想往张同学家的方向走走，看能不能碰到他。

    在街上转了半天，别说张同学了，连个熟人都没有碰到。石淑青走累了，拉着她非要回家。无奈，她只好和她二妹回家。

    刚进自家的大门，就听到屋内妈妈的声音和她大弟弟石瑞祥的嚷嚷声。声音有些大，像是在争执什么，姐俩放轻脚步，走到窗前仔细一听了一下，明白了。

    原来，郭若山开着吉普车来拜年，刺激到了石瑞祥。

    这些天，他就和他的那些所谓的伙伴们在商量，也向大城市里的红卫兵小将们学习，出去窜连，本就打算过完年就走的。

    今天吃过饭后，他跑出去找他的伙伴们玩。

    向他们显摆，他有一个当jun官的哥哥，开车来他家了。

    他的那些伙伴，都和他年龄差不多，都是些半大孩子，听他这么一说，一个个的都来劲了。热血上来了，说这就走出去，四处窜连，把他们的队伍扩大，之后在一起干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到时，他们也开着车衣锦还乡。

    大家一致认为这个想法是对的，他们是红卫兵小将，他们先要去BJ，让所有人知道他们的存在，让所人有看到他们的一颗红心永远向着dang。

    几个人在一起七嘴八舌地一商量，决定各自回家，争取向家里多要点钱，拿上换洗衣服，他们再集合，争取坐晚上的火车，先奔BJ。

    石瑞祥回到家，向他妈要钱，他妈问他要钱干吗？他说他要出趟远门。

    他妈问他：“这远门有多远？为什么要去？谁让他去的？”

    石瑞祥理直气壮的说：“我自己要去的，我现在是成年人了，能对自己的行为负责，我要走出去，融入滚滚的革命洪流中去。”

    他妈以为他就是瞎胡闹，听他说的话，给逗乐了，开玩笑地说：“要钱干吗？坐车呀？你都融入洪流中了，还用坐车？冲到哪算哪呗。要不你把咱家洗澡盆扛着，坐里面，省得淹着。”说完自己先哈哈哈笑起来。

    石瑞祥看他妈不给他钱还在那瞎说，把他的理想当成笑话。他认为是故意气他，他也真生气了。大喊大叫地道：“你给我钱，快给我钱，他们还等着我呢，我没有时间听你瞎说，你也不许取笑我。”

    看他这样，他妈也生气了，正色道：“你才多大？你出过门吗？你要钱，只有钱能行吗？你出去不吃饭吗？不得还要粮票吗？在说，他们是谁？在哪等着你呢？你带我去看看，我倒要看看，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人。”

    石瑞祥根本不听他妈说什么，只一味的要钱，他说：“没有你想的那么啰嗦，我们到了BJ联系上我们的人，我们就有吃住的地方了，这些你不用管，只给钱就行。”

    他妈听他越说越不像话，便不理他了。

    他见他妈不理他，他走到他妈跟前，想从他妈身上翻出钱来。

    他妈高兴双手，让他翻找，他挨着掏了所有的衣兜裤兜，确实没有钱。他着急地直转圈，转了二圈后，看她妈真拿不出钱来，他拿出自己的书包，把里面的书随便抖落到炕上，翻找出几件衣服，胡乱塞进书包里，背上就向外走。

    边走还赌气地说：“你就是不给我钱呗，我不要了，那我也要和他们一起去BJ。他们坐车我跟着跑，从今以后，你就当没有我这个儿子吧，我死在外面，也不用你管，我再也不回来了。”

    他妈看他这幅死样子，这是认真了？收起了开玩笑的心思，上前拉着他不让他走，嘴里说：“你等会，把你能的，这还说一出是一出了呢。等会你大姐回来，和她商量商量，问问她究竟是怎么回事再说。你现在这样，你哪都不能去，我不放心。”

    石瑞祥不顾他妈快要生了的大肚子，使劲扭动身体，要挣脱他母亲的拉扯，向外挣着，说：“什么事都得和我大姐说，是事就得和她商量，我才是这个家的长子，我在家里说的不算还不说，要点钱也不给，这个破家呆着还有什么意思。你松手，让我走。”他大声地叫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