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叶灿并没有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还是经叶开山提醒他才惊觉一切并不如自己想的简单。

    李斐然消失了半个月。

    高考的成绩已经可以查询，叶灿悄悄拨通了查分号码，报出李斐然的身份证和考证号码，得到了话务员温柔的回应，和美好的祝福。

    叶灿隐约觉得这个分数在高考生里是一个很难得到的成绩，但是斐然哥哥目标的那所学校录取线也很高，他替李斐然担心，考虑了半晌还是拨通了李家的电话。

    他知道李斐然还没有回家，不然一定会联系自己的。可是就算斐然哥哥没回家，他还是很找个人分享自己的心情。

    接电话的人音色浑厚，却把声音放得很轻，语气生冷。

    “你好，找谁？”

    吓得叶灿当场打了个哆嗦，捏着话筒半天没敢说话。

    那边的人没什么耐心，旋即说：“没事的话我挂了。”

    “别挂，别挂！”叶灿急忙说，听声音倒是蛮吓人的，不过叶灿想起来了，这个人是

    节那天晚上在斐然哥哥家吃年夜饭的黑脸大哥哥，是李叔叔的贴身保镖。

    “莫东哥哥，我是叶灿。”叶灿软趴趴的，也不知道人家还记不记得自己。

    这下换作莫东沉默了。

    他总也不说话，叶灿胆战心惊还以为他真的忘了自己，连忙自我介绍。

    “我是叶灿呀，我见过你好几次呢，年夜饭吃的饺子还是你煮的！”

    莫东当然记得他，只是因为记得才不知道还有什么话可以说：“我记得的，小叶少爷

    您打来有什么事说？”

    叶灿急切地问道：“斐然哥哥还不回来吗？”

    “没有。”莫东说。

    “那???”叶灿的语气中有一点离奇的兴奋，似乎在期待着什么，“李叔叔查了斐然

    哥的成绩吗？”

    “627分。”莫东直接回答。

    “我知道，我知道！”叶灿愈发兴奋，语气中是毫不掩饰的喜悦，“那你说哥哥能考

    首都商贸哪所大学嘛？哥哥的分数比每年的录取线都高唉，他们今年不会提高分数线吧？”

    “不会的。”莫东说，“他考上了。”

    李明津在李斐然走后陷入了一种自虐的倾向里，二十四个小时不眠不休，每分每秒都在办公，他恨自己为什么不能把李氏产业做的更大，能够和罗果家族抗衡夺回自己的儿子。

    他不是铁打的人，很快就撑不住了，人肉眼可见地消瘦，再也看不见从前的意气风发。

    高考成绩可查的前一天晚上，他紧张的坐在客厅里，在零点第一秒拨通电话，查询到李斐然的成绩。那天早上上班的时候李明津在车库晕倒，莫东怕他出事，这段时间一直寸步不离，李斐然考了627分，一个非常优秀的成绩。

    李明津更着魔了，凌晨翻遍自己的关系网，低声下气地一个求过一个，终于拿到了首都商贸的招生负责人电话。那阵他烧的已经很厉害了，瞳孔散着没有聚焦，硬凭着一股执念没有倒下。

    莫东好声好气地劝了两句，想让他天亮了再打。李明津却好似已经意识不到他的存在了，根本不理人，眼睛盯在手机按键上一个一个仔仔细细把数字按中。

    响了几声，对方接通。

    大抵是因为时间关系，这位负责人接多了半夜请托的电话，一接通，也不问皂白，凶悍的申斥了一通这些试图用钱买学历的家长和孩子，把李明津骂个狗血淋头。

    “不用你走后门！”李明津完全被魇住了，他都不知道自己在干嘛，同人家大吵起来“我儿子优秀的很，他可以自己考！”

    他完全胡涂掉了，再这样烧下去脑子恐怕真的要坏掉。

    莫东劈手把电话夺过来，另一只手轻松地制服李明津，将人压在沙发上，同对方致歉，旋即说道：“其实我们只是想知道，今年的分数线还会不会再提高？”

    “这个无可奉告。”对面的人生硬地说，“没有别的事我就挂了。”

    “等一下！等一下！”莫东最笨，不善应对这样的场面，他只是叫人家暂时不要挂断，却不知道接下来该怎样问话。还是李明津被他按住，挣扎了一阵，有点清醒了，他拍了拍莫东铁枷一样的手臂，示意他松开自己。

    顺手接过了电话：“这样的话，我只有一个问题，希望您能如实回答我。”

    “你问。”对面的人很敷衍，若依旧是涉及到机密的问题，必然不会给他答案的。

    “我儿子，他的高考成绩是627分。”李明津强自镇定，“如果···我说如果···如果他报考商学院的金融管理专业，有多大的把握？”

    “627分？”对方重复一遍，语气缓和，“商学院的金融专业，这个分数是完全够的，希望有机会能在学校里看见您的孩子。”

    最终他们结束了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