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向哲仍旧是矜傲，裴城去学校接他十次有八次接不到人，还有个一两次会把李斐然一通带出来，好大个电灯泡一点自觉都没有。

    他摸清了叶开阳和杨珊的工作规律，甚至拿到了两个人的演出场次。

    每每趁着俩人不在的时候给叶向哲打电话可怜巴巴地描述自己孤苦伶仃相去蹭饭，叶向哲允了几次，放他进来两个人对着吃泡面，再后来就板着小脸冷冰冰质问。

    “你当我傻吗？”

    裴城不敢当他傻了，干脆先斩后奏，叔叔阿姨一旦不在家，他就提着打包好的红汤和鲜牛肉直接在向哲家门外等着。屡屡得手。

    有一次他跟朋友们约了出去跑车，照例是郊外的盘山公路，要带个体重轻的姑娘压车。叶向哲在旁版不轻不重打了几眼，轻声道：“去赛车？”

    裴城冷不防坐直了，想起上回向哲威胁李斐然不许他去赛车的模样心里打了个突突，这家伙，该不会其实很讨厌他们骑着车横冲直撞吧。

    裴城的心脏哐哐地砸，他哑然开口。

    “阿哲，你该不会···不喜欢我骑机车吧。”

    叶向哲闻言冷淡地一抬眼，轻飘飘扫了裴城一下，没什么感情地说道：“对啊。”

    裴城的心正悬着的高空嗖的一下子自由落体，失落成一只丧家败犬，忽而听叶向哲低低笑起来，又道。

    “除非你带我一起。”

    裴城柳暗花明又一村。

    等到叶向哲真的坐在机车后面，双手环着自己的腰时，裴城的心脏顿时雷鸣如鼓。他给叶向哲戴的是拍卖会上六百万买来的传奇车手的头盔，平日里都是放在家里供着，给叶向哲戴上却一点也不心疼，只想把他保护的更周全一点。

    气枪响起，身边的车一辆一辆飞驰而过，裴城却扭着车把，从起步就比别人晚了一大截。

    他想起上次李斐然带着裴城时候战战兢兢的样子，原来是这种感觉。

    自己再怎么样都好，摔得头破血流也好，被甩飞也罢了，可是只要是想到有一丝一毫的可能会伤害到叶向哲，他就觉得这车不骑也罢。

    风刮得狠了，裴城都担心吹伤叶向哲的脸。

    “怎么了？”叶向哲贴在裴城背上，声音从头盔里闷闷的传出来。

    裴城嗫嚅：“要不···”

    “走啊！”叶向哲催促道。

    他果然是真的喜欢兜风。裴城没办法，一踩油门，嘟嘟嘟嘟拉着叶向哲蜗牛一样朝山上行驶。好在叶向哲不挑剔，在他身后乖的很，时不时用戴着头盔的脑袋撞他一下，发出两声轻呼。登顶的时候毫不意外遭到了整个山头所有人的嘲笑，不过裴城毫不在意，就是叶向哲不肯在人前牵手让他有些不爽。

    至于被李斐然当场抓包什么的，实在是不值得在意。

    就是那家伙除了是兄弟现在还是叶向哲半个娘家人，让他脸又变大了一圈，使唤起自己来颐指气使的，一点都没有尊严，裴城却也乐在其中。

    本来一切都应该这样继续下去的，在裴城的设想里，他会陪着叶向哲长大，等他成年就住到一起。无论他高考考道哪个城市自己都可以跟过去，甚至在大学的课堂上悄悄牵手，在四下无人的黑暗角落接吻。

    他们会有各自的事业，然后回到同一个家，度过旖旎的夜晚。

    梦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叶向哲是个不定时爆炸的炸弹，有拆不完的惊喜，亦有无法预料到的猝不及防。

    裴城把他捧到天上去，他就在天上捅个窟窿，等着裴城修补。

    裴城前几天又犯浑给叶向哲留了印子，被惩罚好几天没能见到人。叶向哲转眼就要高三了，他又不像别的富家子弟把上学当成混日子，成绩一向很好，裴城轻意不敢打扰他学习，只好自己蔫巴巴呆了几天。

    那是一个寻常的下午，裴城有三四天没能和叶向哲说上一句话，快要憋疯，打定主意今天务必登门探望。

    随后他在自己的公寓前看见了叶向哲。

    穿着一件白衬衫，扣子系到领口的最上面一个，下面是一丝哲皱都没有的牛仔裤，是裴城最喜欢的最干净的样子。

    “怎么过来这边了？”裴城喜出望外，笑着迎上去，柔声问道。这是他从家里搬出来之后独居的小公寓，从前厚着脸皮把叶向哲叼过来几次，没成想他今天自己送上门了。

    叶向哲很奇怪，他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紧张得不能自已，头一次磕磕巴巴地对裴城说话。

    “进去，进去再说。”

    裴城顺从的开门，此刻全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还觉得这样的向哲别有一番趣味，打算好好逗弄逗弄。

    叶向哲的肤色一向是泛着冷光的白，眼下更是白出了一种病态，好似血液再也不肯上行，心脏从此停搏一般。

    “怎么了？怕成这样？”裴城用着叶向哲进门，温言道。

    “有件事讲。”叶向哲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