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津最近事事不顺，儿子叛逆，媳妇没有，出去喝个酒还把自己撞个半死。

    昏昏沉沉赶回家睡下不到两小时，天亮了，他手底下那个工作狂助理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一大早到门外号丧，嗓门大的蒙着被子在楼上都能听见。

    李明津头疼欲裂，助理跟打鸣似的在外面边喊边按门铃，跟他不死不休。他只能迷迷糊糊趿拉着拖鞋下楼，直接开除丫的。

    门打开，外面冷风一吹，李明津自己先晃悠了一下，被助理眼疾手快扶助，惊叫：“老板你果然是被人抢了吧！我就看那小子不像好人，伤成这样怎么不去医院？走走走，我带你去医院！”

    李明津的脑袋那还能分辨这些事啊，他昨晚上撞车再怎么样也伤到了脑袋，当时没有感觉睡了一觉反倒什么毛病都窜出来了。一会头疼欲裂，一会眼前飞花，全无还手之力，被助理连拖带背折腾到了医院。

    再次清醒的时候已经脑袋裹着纱布，脸上打着补丁，手背挂着吊瓶了。

    眼前有两个穿着蓝灰色衣服的身影在晃悠，李明津用完好的那只手揉了揉眼睛，看见那是两位警察。

    他一愣，第一直觉是昨晚上酒后驾车的事情被挖出来了，顿时警铃大作浑身上下都写满抗拒，不等警方说话先发制人：“我的律师稍后就到，有什么事情请你们进行沟通。”

    其中一位警官面露难色，尴尬道：“受伤的是您，律师来了，也不能替您指认凶手啊。”

    李明津一懵：“什么凶手？”

    “昨天夜里不是莫东抢了您的车还打了您？”那警官怕他不知道莫东是谁，还细致的解释，“就是那个高个子皮肤很黑，浑身都是肌肉的年轻小伙子。”

    “没有，不是，你们胡说什么。”李明津否认三连，瞬间又想起自己糟心的助理来，给他扣了口黑锅，“是不是我助理告诉你们的？他电视剧看多了，你们不用搭理他。”

    “这倒不是。”警官在记录之上笔走龙蛇，解释道，“李先生，我们今早在飞云路发现了一辆您名下的车，损毁十分严重，车内留有您的血迹和莫东的指纹。不久前已经将莫东抓捕归案，既然您说情况不是这样的，那么方便复述一下当时的场景吗？”

    车是李明津的这很好查。

    但是警察是怎么凭着一个指纹在两小时内找到莫东的呢？

    李明津问道：“等会，车里有莫东的指纹，你们就把莫东抓了？这什么逻辑？你们怎么那么快抓到他的？”

    一位警察斟酌半晌，面露苦色。

    说道：“莫东身上有案底，几个月前刚从看守所放出来，在里面的时候就不大老实。所以即便释放了，我们也要定期随访，观察他的状态。所以就·····”

    李明津：“哦。”

    “我的律师随后就到，你们跟他谈吧。”

    后来根据律师了解到，莫东是个孤儿，家里老人去世后就了学，跟着街上的“大哥”混，十六岁那年打群架，死了几个，场面混乱一时也说不清究竟是谁动的手，两边剩下的人就统统被告上了法庭。

    别人家的孩子有爹妈哭求赔钱，自然判的轻些，莫东没人帮忙但他又是个只出力的喽喽算不上惹事的头，最后不轻不重判了四年。先是少年犯，压在少管所，后来转到香海监狱，无论在哪都是个靠拳头硬抗的主，起先还被一些地头蛇欺负合起伙打得头破血流，日子一久，许多人联手都不是他的对手。

    在监狱就是个刺头，难怪出来了警察还要专门盯着。

    分别不到四小时，李明津交了一大笔保证金，亲自把莫东保释出来了。

    天光大亮，李明津审视着莫东，终于看清了他的样子——一身紧巴巴的青绿色工装，上面露手腕下面漏脚腕，手掌宽厚，指节上凝渍着干涸的油漆。

    难怪身上一股奇怪的味道。

    莫东被他看得心里发慌，又羞愧又难堪，不安的动了动手指，抠着两侧的裤线。像条拆了家的哈士奇，惴惴不安地跟着李明津走了一会，始终等不来自己的惩罚，只好自己开口承认错误。

    “对不起。”

    李明津转过身一头雾水地看着他：“怎么了？”他带着一顶黑色的鸭舌帽，遮住了头上的纱布，不过抬眼看向莫东的一瞬，还是被他发现了帽檐下的伤口。

    莫东一哑，不由自主地伸手去摸却被李明津严厉地拍开了手：“做什么？问你话呢，道什么歉？”

    “没告诉你我坐过牢，对不起。”

    李明津倒不觉得有什么，本来两个人就是萍水相逢的路人，也不是相亲呢要把自己的生平履历都说清楚，因此并不放在心上，随意摆了摆手，说：“不碍事，年轻人的自尊心嘛，我懂。”

    本来李明津寻思着，把这小子领出来就算完事。但是自从出了禁闭室的门，这家伙就亦步亦趋地跟着自己，表情无辜，似乎并未把这当作一个问题。

    到了派出所的停车场，李明津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