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拾遗(8)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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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津按着额头靠到车窗上,憋不出话来了。
莫东在后视镜里看到他愁苦的模样,自己先心生愧疚,说道:“对不起,我不问了。”
他怎么能这么乖啊,李明津的罪恶感拉满,在心里唾弃自己为什么要欺负一个从小没人教的可怜孩子。
他瞅了瞅莫东的背影,决定说实话。
“女孩送礼物给你,多半是因为喜欢你。当然也有别的原因,那没人能帮你,你得自己去辨认。”
莫东难得跟上了他的思路。
“我收了姐姐的饼干又送给你,就是···辜负了她的心意对吗?”聪明的莫东很快用上了在书里学来的词汇。
尽管这听起来不伦不类,李明津还是痛苦地捂着脸“嗯”了一声。
莫东若有所思,点点头,再没敢打扰李明津。
他自知有些笨,在一些事上不开窍,难以分辨那些礼物那个属于正常人情那个属于喜欢,从那之后,便再没有收过任何一个异性的礼物。
李明津的掰直计划,在开始之前被自己堵死了路。
莫东是个守信的乖孩子。他答应只在李明津身边呆着不再有别的逾矩行为,此后便一直安分,老老实实地当一个司机,闲下来就在格子间里自我完成九年义务教育。此外还能包揽李明津办公室的保洁员,生活助理,保镖,陪酒等一系列工作,真是好用的不得了。
日子一久,不见他有什么出格行为,心大无边的李明津逐渐忘记了这是个馋自己身子的小狼崽子,也没了刚开始那股防备劲,整日将他带在身边,亲厚无比。
他们俩像是天平的两端,莫东对生活心满意足,感到十分幸福的时候。李明津本就支离破碎的家庭又开始雪上加霜,李斐然间隙发作的叛逆期又出现了。
小兔崽子原来喜欢在拳馆和赛车场看比赛,李明津见他喜欢还特意请了教练来教,教着教着就把孩子教到了台上,时不时要青着眼睛卸着腕子回家。
他才十三岁,就学人家职业选手骑着大摩托在马路上狂奔,为了闪避行人把自己甩飞出去几百米。
李明津一边生气一边心疼,孩子叛逆期,怎么说教都不听。在拳馆打伤他的非但不记恨还拿人家当兄弟,再一看,好家伙,市委裴大处长亲弟弟,家里祖辈从军,往上数有去世之后盖国旗的资历。
裴城裴大少爷,年纪虽然比李斐然大了几岁,说到底也是个孩子。
李明津那段时间整天脑袋嗡嗡响,李斐然叛逆出新高度,抽烟喝酒样样精通,课也不去上翻墙逃去拳馆,裴城就骑着车在墙外等他掉下来。狼狈为奸的对象又不是他可以用钱或者别的打发的,回家说他两句就离家出走,现在也不去叶向哲家住了,一天天不知疯到哪里去。
虚心请教了育儿专家,听对方说了一堆屁话,又被气了一顿。
几经辗转得到一个和裴意隽见面的机会,人家本来以为他是来谈工作的一身正气铁面无私,李明津在会客椅上一坐。刚把裴城的名字提出来,对面裴意隽脸一垮,更年期都仿佛提前了。
两个人相顾无言。
还是裴意隽更丢人一点,裴城比李斐然大了几岁,一看就是他带着人家干了坏事,自己先退了好几步,卖惨爹妈不在身边弟弟没人教导,想白嫖李明津帮他教育教育裴城。
李明津是个老人精,懒得再跟裴意隽扯皮,俩人互换了电话号码,各自揣着一肚子心事道别。
莫东开车在市政府门口等着他,他本本分分地守着拿到线,老板的家事从不开口过问。他甚至想过,要是有一天老板真的结婚了,拿他就静悄悄的,给老板当一辈子司机就好。
天色已经黑了,李明津给家里去了个电话,阿姨告诉他李斐然今天又没回家,李明津头疼欲裂,倚在后门闭目养神。他快被李斐然逼疯了,想给李斐然找个妈的愿望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强烈。
“开到前面找个酒吧,我想喝酒。”李明津说。
莫东想打死李斐然的欲望也从来没像今天这么强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