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李斐然刻意的庇护以及裴城时不时地露脸，叶灿在叶家的日子开始变得顺风顺水。

    说到底，全家人欺负他的底气都来自于叶开山的默许和纵容，当叶开山对他另眼相待时，整个家里的人都不会不由自主地对他好一些。

    他变成了对家里有用的人，叶开山也乐得对他好些。

    他给叶灿更多的零花钱，亲**揉着叶灿的脑袋，若有若无地警告叶纪：“小灿是你弟弟，不要总是欺负他，外面要是有人拿了他什么，不要总是让李斐然替你弟弟出头。”

    叶纪嘴上应下，眼睛却戏谑地看着叶灿，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

    叶灿一点都开心不起来，他以前还骗一骗自己，说爸爸只是不知道哥哥对他做的一切，只要他不告诉爸爸，爸爸就永远不会知道。

    事实却是，叶开山什么都清楚，然而他默许了一切的发生。现在他站出来，有模有样地做一个好父亲，警告叶纪不要再欺负自己，无非是成事后的奖励，也是一种警告——如果他不听话了，这一切都会被收回去，叶家依然是他的地狱。

    晚饭的餐桌上叶灿碍于身份只能坐在离叶开山最远的位置，但是他特意起身，盛了一碗鲜香的鱼汤主动走去送给叶灿，叶灿受宠若惊，连声“谢谢爸爸”。还来不及喝一口，秋云绮也夹了菜放到他的餐盘里，亲**叫他多吃些。

    她真是恨死了这个小杂种，登堂入室，现在还要在家里占据一席之地，本以为这次能彻底解决掉他，谁知道竟成功被他勾搭上了裴家老三。现下就是再恶心也要对他摆出一副和善的脸色。

    若是说叶开山盛汤的时候叶灿还能得到一点受宠若惊的开心，秋云绮给他夹菜的时候就已经使他感到一阵胆寒。

    叶灿看着秋云绮的笑容，吞了吞口水。他知道秋云绮在向自己示好，或许他该说点什么。

    “谢谢太太。”叶灿说。

    秋云绮笑容一顿，嗔怪道：“叫妈妈，怎么这么生风呢，这孩子。”

    原来她是可以接受自己叫一声妈妈的，叶灿回想起初到叶家的那一天，他比现在还小，小得完全不通人情世故。从前爷爷奶奶在世，秋云绮碍着面子让他叫妈妈，可是二老双双去世之后，他跟着叶开山来到这里，张口叫了第一声妈妈，就被秋云绮一个狠厉的巴掌打在脸上。

    他是外面来的小杂种，没有资格得到女主人的承认。

    叶灿感觉几年前的那一下掌掴从四面八方打过来，狠厉毒辣地拍在自己脸上。秋云绮冷冷地看着他——实际上她在微笑，面前身后都是无底的黑色漩涡，原来他那里都是肉眼可见的豺狼虎豹，然而现在，他根本瞧不见里面是什么。

    “谢谢妈妈。”叶灿嗫嚅道。

    “快吃吧，乖孩子。”秋云绮满意地收手。

    只有叶纪，他所谓的好好对待还是同之前一样暗里藏刀，他亦笑着为叶灿夹菜，夹得却是叶灿最不爱吃的香菇，同样笑着笑得肉眼可见地不怀好意。

    “快吃吧，乖弟弟。”

    晚饭后叶纪不出意外被叶纪堵在了阁楼门口。

    所有人的房间都在楼下，如果不是有事，阁楼是不会有人来的。

    叶纪懒洋洋地倚在门上，朝叶灿伸手，他不缺钱，但是要叶灿上交零用钱是他地位的象征，是他作为一个堂堂正正的叶家少爷对私生子的惩罚。

    叶灿捂着兜里的几百块钱，抿着嘴唇退了一步。

    他答应了斐然哥哥不会再让叶纪拿走自己的钱了，他不能食言，不能让哥哥再生气了。

    叶纪似乎觉得他这种微弱的反抗是暴行中有趣的调味剂，其身上前，攥住叶灿的衣领，低声威胁：“不给？皮又痒了？”

    叶纪的拳头将将举起，叶灿已经浑身颤抖，瞳孔骤缩，他磕磕巴巴地反抗，学着李斐然那天教他的话。

    “你打我，我要，我要告诉斐然哥哥。”

    叶纪冷笑着，一拳打在叶灿肚子上，小叶灿顿时满眼泪花，捂着小腹后退。带着哭音争辩说：“斐然哥哥说，你在家里打我，他会当着大家的面给我报仇的。”

    叶纪上前，捏着他的领子几乎要把小孩从地上提起来：“你还敢威胁我？”

    “呜···”叶灿哭了两声，嘴硬，“斐然哥哥敢！”

    他小小一个人来了脾气，豁出去不停地说：“还要告诉阿城哥，告诉爸爸，爸爸现在疼我了！”

    “你！”叶纪暴怒，然而悬在半空的拳头愣是砸不下去。

    叶灿说的是实话，李斐然没什么不敢的，上次他就打断自己一条胳膊，父亲当时就没为他讨说法，现在便跟不可能。

    叶灿被他提到几乎同样的高度，两个人在令人窒息的寂静中对视较量。

    良久，叶纪松手，把叶灿甩到地上，冷笑：“行啊，现在你有靠山了。你最好祈祷他们都能永远罩着你，不然···”他戳着叶灿的胸口。

    “王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