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每一个人对他来说都是敌人，他选择前来复仇，则一个都不会放过。

    他早就不是任人宰割的兔子了，他学会了反抗，用尽能用的一切手段来与叶家抗衡。

    他说谎骗人，制造假象，他敢一拳打在叶纪脸上。可他终究还是弱小，哪怕竖起了全身的锐刺，在灭顶的灾难到来前，只能选择遁逃。

    不过此刻，他的身后站着李斐然。

    从叶家夫妻的声音响起到两个人终于露面，李斐然把叶灿的一举一动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收入眼底。当叶开山用满脸横肉挤出油腻的笑容走来时，叶灿像一只濒死的瞪羚羊般爆发，向着叶开山的方向冲去。

    李斐然则像是瞪羚羊身后索命的那只猎豹，他总能比羊快上哪怕几毫秒，然后精准的叼住猎物的脖子，一击致命——李斐然拦下试图攻击叶开山的叶灿，手指紧掐着对方的后颈，毫不留情地将他按在沙发里。

    叶开山吃了一惊，不过很快，他回过神，又变成了那个笑容和善的男人，往前走了两步，还端着长辈的架子，假模假样地问：“贤侄怎么有心情来？”

    李斐然不禁在心里冷笑，儿子被别人掐住脖子按倒，他倒有心情扯这些闲话。

    在外面李斐然与简韩是很拎得清的，李斐然会刻意收敛起那些奇怪的会败坏名声的坏毛病，简韩则负责挡在前面，替他说出想说的每一句话。

    所以眼下李斐然只是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强硬地把叶灿拉到自己身边，阴沉着脸色，不说话。

    叶开山的面子也有些挂不住，强撑出来的笑意险些维持不住。

    好在简韩率先走到两方中间，将李斐然整个人严严实实挡住，一脸的精明沉稳。

    “叶先生，这里有一份合同，希望您能签署。”他说着，从公文包中拿出一分蓝皮文件，微笑着递过去。

    叶开山也不再装了，秋云绮将手从他臂弯中抽出来，替他拿了，两个人神色凝重，打开了文件夹。

    简韩微笑着在一旁劝说：“您也看到了，先生很喜欢您家二公子，二公子日后不会吃苦的。”

    秋云绮闻言打量了叶灿几眼，自小她便讨厌这个登堂入室的私生子，谁料二十多年过去，阴差阳错的，竟没能将他料理干净。说到底都是因为这个李家小子从中作梗。早前为了用叶灿笼络李家巴结裴家不舍得动手，后来李斐然去了俄罗斯，摇身变成了莱奥财团的继承人，他们忌惮李斐然，知道他对叶灿宠爱得很，更是不敢动手。

    这么一拖，拖了将近二十年。

    可惜叶灿这一辈子成也李斐然败也李斐然，秋云绮睨着他一身青紫的伤痕，还有脸上硕大的掌印。不禁冷笑起来。

    那位助理送上的，正是要求叶开山同叶灿断绝关系的承诺书。从此以后，叶灿同叶家没有关系，叶开山自愿把儿子献给李斐然，无论将来他是生是死，是残是伤，叶家永不追究。

    叶开山将合同翻到最后一页，若有所思。

    李斐然要叶灿的所有权，款项里写着的各种，条条都分明显示着，李斐然并不把叶灿当作爱人对待，李斐然把他当个玩意。

    可以随便使用，任意玩弄，不计生死的玩意。

    如此，他自然不必担心李斐然会为了叶灿而找叶家的麻烦。

    “贤侄说笑了。”叶开山是个经过风浪的，被李斐然下了面子就明白对方早不估计小时候那一点点的缘分，面对比自己权势更甚，地位更高的人，他可以把姿态放得很低很低。

    李斐然慵懒地坐在沙发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叶灿的后颈，眼睛一抬，在等他的后话。

    “这孩子从小就是给你准备的，之前没用得上，现在也不晚。”叶开山谄媚道。

    从小就是。

    叶灿回想起十二岁的那个晚上，是叶开山彻底撕破脸皮，打破他对父亲最后一丝幻想的时候。

    ——叶开山将小小的叶灿狠狠摔在地上，踢打咒骂，要他留在李斐然身边，伺机得到李斐然的一切。

    兜兜转转，过程虽不同，结局倒没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