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意对他招了招手。

    许久之后叶灿回忆起当时自己的表现，仍旧觉得自己像是一只流浪多时家犬终于被主人找到，摇着尾巴扑到对方面前。

    等他回过神时整个人已经爬到车上，蜷缩在李斐然怀里把他干净的衣裳也弄脏。

    叶灿拿出自己的手机和U盘，递给李斐然，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理智回笼，终于知道该做些什么。

    “这是叶氏的行贿的证据还有市场监督管理处一些干部的录像。”他窝在李斐然怀里，闷声道，“应该交给裴玲珑嘛？”

    “她正带着风纪调查组监察香海当局各处的风纪，交给她没错。”李斐然轻声说。

    开车的简韩向后伸出一只手，将两份证据全部接了过去，在后视镜里看着李斐然默契一笑，替他补充说：“不过现在这个社会吗，媒体办案也不是说着玩的。给纪委一份同时也要给媒体一份，有了他们搅混水，一切就会方便很多。”

    叶灿若有所思地点头，仰头问李斐然：“现在我们去哪？你知不知道刚才跟我吵架那个人被带哪去了？”

    世间事无巧不成书，李斐然派去找寻叶开山下落的人恰好看见了央央和王处长，大约那间公馆就是这些人日常淫秽取乐的既定场所。

    简韩中途下了车，李斐然亲自开车带着叶灿赶到公馆。荻拉带着一行保镖早已将公馆上下打点好，值班的经理缩着肩膀候在门口，公馆一切如常，看似谁也没有惊动。

    叶灿用公馆备用的房卡打开了那扇门，他把所有人挡在身后，独自走进去。

    他看见赤身裸体在央央身上起伏的王处长露出惊愕的面容，看见央央绝望含泪的眼睛再一次闪着光。

    “叶二少，你这是干什么？”王处长似乎意识到事情的不同寻常，飞快地用被子遮住了自己的身体。

    央央瘫在床上，微微一动，用手背挡住了自己的眼睛。

    “没什么。”叶灿脱下自己皱巴巴的外套盖在央央身上，目光紧紧锁着王处长，“带他走而已。”

    叶灿和央央一样，他们陷于泥潭，短暂的见过人间光明，所以吊着一口气赖在世上，期待着阳光再次降临。

    所幸，他们都等到了。

    央央蜷缩在叶灿的衣服下面，低声恸哭。叶灿静静看在眼里。

    他眼见过许许多多如此的画面，记忆里绝望的母亲，出现在叶家的每一个被这样那样强迫而来的男人女人。他一次又一次懊悔自己的无力与软弱，甚至心生歹毒妄图手刃叶家父子。

    一切被遮掩在和平外表下的肮脏真相，终于在央央的哭声中露出了真实的面目。

    也终究，会在这哭声中落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