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章 第五十七章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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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林旬友不知道他对姜绍廷的安排,横插一脚,无非是为后宫的林昭仪铺路。

    徐美人怀了身孕,男女还不知,他倒是早早准备起来了。

    可惜林旬友纵有天大权柄,也抵不过林馥华这个致命的软肋。

    至于姜绍廷,一颗未成熟的棋子而已,没了,也不过多费些心力再培养下一个。

    收回意味深长的视线,成帝一脸公正地看向几乎被人遗忘的徐芸,问道,

    “徐氏以为如何?”

    当然很好。

    姜绍廷心比天高,唾手可得的仕途瞬间烟消云散不说,还得去鸟不拉屎的地方做县令,与他而言,比死更难受。

    徐芸以头抢地,哐哐哐几个响头后额前一片青紫,满脸绝望,让见者觉得下一秒就会撞墙自尽。

    御前侍卫的刀都准备好了,却听她道,

    “臣妇愚钝,恶人罪有应得就好,只是夫妻情尽,闹得如此不堪,实在难以收场,想舔着脸求皇上一个恩典,允臣妇与姜二公子和离,自此天高地远,不复相见。”

    要说和离是两家的事,成帝本不该插手,奈何事情闹得不好轻易收场,姜绍廷又是理亏一方,与其成为一对怨偶,不如天各一方。

    不再把姜绍廷当做手下的好棋,成帝自也懒得再为他多费心力,臣子们更不用说了,这种事多说一嘴都会沾的一身腥,于是成帝一挥手,和离的事就定了。

    早朝照常往下进行,徐芸踏出太极殿的门,迎面是刺眼的日光,她眯着眼与悬挂半空的金乌对视,刺得眼珠生疼,疼得落下串串泪花。

    今儿的天气,真好。

    姜绍廷慢她几步而出,官帽已经被摘了,束发的乌木,是晨起后徐芸亲手为他带上的,女人的背影被一片暖黄色的光照着,怒气冲冲的步子顿了顿,他扭转脚尖,自她身后扬长远去。

    天高地远,不复相见。

    如她所愿就是。

    佩环匆匆赶来,当着御前侍卫的面把人带进未央宫。

    今年回暖早,正殿前的栀子花有三两簇已经有了嫩白的花苞,看跪在一旁的小太监,徐芸轻声问佩环,

    “又惹娘娘生气了?”

    “犯下大错,被罚做看花的了。”

    是的,看花,只看正殿前的这一片栀子花。

    佩环把徐芸送进殿内,自个儿就出来了,里面没留人伺候,手里握着一杯茶水递到付掷面前,“喝点吧。”

    不见付掷动作,她又加了句,“娘娘赏的。”

    茶盏被夺过,小太监张开干裂的唇一饮而尽。

    “我要见娘娘。”

    从被贬为看花太监那天起,佩环就只从付掷嘴里听过这一句话,但是,

    “娘娘说了,花什么时候开,她什么时候见你。”

    徐苓没有彻底驱逐他,却不肯见他,付掷知道她是在给他机会,自己想明白。

    栀子花香缥缈,小太监身边放着一只永远盛满水木桶和一张大到可以盖住整个栀子花田的油布,三月开春雨水多,常有夜半惊雷,雨骤然落下,徐苓每被雷声惊醒,开窗去看,闪电劈开夜空混沌的一瞬间,栀子花田上架起一块大油布,浑身湿透的人只着一身中衣,从花田这头跑到那头,不肯让一朵栀子花被摧折,黄豆大的雨落在布上,比雷声更扰人清梦。

    雨来了挡雨,雨不来浇水,栀子花总归会开的,三月不开,就四月开,四月不开,就五月开,被他放在心上的栀子花怎么舍得永远沉默。

    早朝上发生的事徐苓皆听说了,姜绍廷落得什么下场都是咎由自取,既然皇上同意二人和离,那么徐芸嫁妆总要拿回来,陪嫁的几个丫鬟也要回到徐家去。

    怕姜家人无理取闹不肯放手,徐苓特意让佩环陪着徐芸一块儿回了趟姜家,平津侯府也派人去略略提点了两句,方兰悦和徐楠实没说什么,倒是张姨娘气得指桑骂槐了好一会儿。

    骂的是徐芸。

    好不容易摆脱姜家人,坐上拉着嫁妆的马车往侯府走,马车半路停下,车夫道外面有个提着馄饨的书生,说与小姐是熟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