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第十五章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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溧阳城,平津侯府。
徐芸回了娘家,她嫁的姜家二公子因为公事外派,无法陪同她一起回娘家,反倒让徐芸松了口气。
和姜二公子的婚事,是夫人帮她定下的,姨娘怕夫人在其中动手脚,故而特地去求了父亲帮忙,最后得知姜二公子确实是个不错的,姨娘才放心地送她入了姜家门。
可谁想到,姜二公子是好,姜家却不一定好,父亲是男子,察看的多是些姜家男人的事,却忘了她嫁进去,要面对的是整个姜家后院的女人。
若说平津侯府是空有门庭,那姜家便是金玉其外,婆母出生农户,年轻时凭娇媚容貌入了公爹的眼,一朝飞上枝头,成了姜家的当家主母,前几年与公爹俩人夫妻恩爱,看着一切都好,等热情消退,公爹纳了妾室后,一切都成了另一番模样。
婉约温柔的婆母成了牙尖利嘴、叉腰骂街的市井妇人,姜家后院的妾室一个个都被她磋磨地不像样子,公爹有心休妻,可婆母膝下两个儿子,母家族兄也靠着公爹走上了仕途,打断骨头连着筋,岂能轻易休弃,公爹无法,只好憋着气养起了外室。
外室被看顾地很好,婆母如何都找不到下手的机会,心里藏着气没处发,眼瞅着两个儿子相继娶妻,便把气全撒在了两个儿媳身上。
大嫂出身武将世家,有功夫傍身,大哥也留在溧阳做官,有大哥明里暗里护着,大嫂过得也算有滋有味。
唯独她,生母在平津侯府活得好比透明人,唯一能说上话的夫君又常年在外,一年到头都见不了几回,偶尔旁敲侧击提起,他总劝她能忍则忍。
要如何忍呢,她在姜家什么都没有,病重得连床都下不了的时候,只有宫里的皇后娘娘想起帮她说上两句。
但又有什么用,姜家后院的日子还是要她一个人过下去,她的丈夫,也不会因为皇后娘娘的几句明嘲暗讽,就抛开公事跑到她面前来,好好抱一抱她。
从来不会有的,风光万千的姜二公子,最不在意的,便是她这个因父母之命所娶的妻子。
握着她的手哭个不停,痛哭流涕地骂着夫人、骂着姜家、骂着天骂着地,却从不肯说一句父亲不好的人,是她的生母,张姨娘。
在姨娘的眼里,父亲是一座谁都撬不动的高大山丘,永远是他们母女俩遮风挡雨的倚靠。
“姨娘,别哭了,多亏皇后娘娘,女儿如今在姜家过得还算不错。”徐芸轻拍着张姨娘的背,她没有说谎,宫宴之后,公爹伸手管了内院的事,加上婆母对皇后娘娘的忌惮,她的日子比从前好了不知多少。
除了姜二公子远道而来的那份带着苛责意味的家书。
“什么叫还不错?芸儿,姨娘就你和彮儿两个孩子,你们其中哪一个受了委屈,姨娘都不好受。”张姨娘拿帕子在眼角印了印,放在桌上的手握成拳又松开。
她走到床前,从床底下捞出一个木箱子,“这是姨娘这几年存的银子,你拿去用,后院里的哪件事哪个人不需要银子来打点,要是不够,姨娘再给你拿。”
沉甸甸的箱子交到徐芸手上,箱盖覆着一层薄薄的灰,徐芸怎么肯要,连连推拒道,
“女儿嫁妆不少,都是够用的,弟弟年纪也不小了,以后要用银子的地方还多着,这些银子姨娘还是自己留着。”
徐彮确实是张姨娘的命根子,徐芸的话说到了她的心坎上,搭在木箱子上的手顿了顿,还是没有将箱子收回去,她道,
“彮儿是你父亲的孩子,顶上还有太夫人坐镇,婚事本就轮不到我这个做姨娘的操心,银子没了也可以再存。”
张姨娘十五岁跟了徐楠实,近二十年过去,再娇艳的容貌都比不上新人了,徐楠实念着旧情对她总有一份例外在,但她在侯府的日子也算不上多好过,能存下这些银子,实属不易,不过她倒不觉委屈,儿子孝顺上进,女儿在婆家的处境慢慢变好,要她做什么都乐意。
张姨娘用帕子沾了水,低头擦拭木箱上的灰尘,磨损大半的木簪子挽不住张姨娘费尽心思藏在发髻下的白发,徐芸眼尖,一眼就看到了,
“姨娘怎么都有白头发了。”
张姨娘囫囵收了帕子,手忙脚乱地按住松开的发髻,故作淡定道,“人老了,哪能不生白发。”
人老了,自然要生华发,可张姨娘,甚至都还不到四十。
徐芸不再开口,帮张姨娘重新绾好松了的发髻,静静陪着她在院子里闲聊,她和徐彮的儿时趣事,还有,曾经年轻过的侯府丫鬟和世子爷。
日暮笼罩,徐芸在平津侯府呆了一日,也到了回姜府的时候,行至侯府大门前,碰上了许久没见的平津侯世子,她的大哥,徐彰。
“大哥这是刚下职?”徐芸开口招呼道。
“苓...芸儿,你怎么回来了?”徐彰乍地看见人,徐芸站得又有些远,徐彰听见有人叫大哥,一时没反应过来还以为是徐苓回了侯府。
徐芸走上前,恰巧听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