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 第六十四章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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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为难地看着她,“可是皇上......”

    “你家主子为他生孩子,命都要没了,他总该过来看看,佩环和你一块去。”

    一声本宫,便有了皇后的气势,这世上以权压人最易得偿所愿,宫人尽管胆畏,还是依言请了佩环一块儿去建章宫,徐玉菱注定就不回,只能靠施针和汤药吊着一口气,太医扒开她眼皮探看后叹了气,

    “应该是醒不过来了。”

    言下之意是指,就算能请来皇上,也没什么用。

    当然,皇上是请不来的,佩环连建章宫的门都没碰到,就被成帝身边的大太监赶了出去,言成帝有令,任何人不得叨扰议事。

    任何人,自然也包括皇后和,徐玉菱。

    小公主被皇太后抱回了春禧宫,瞧那不肯放手的样子,怕是日后都要养在春禧宫了,这样也好,有太后撑腰,过得总不会太差。

    徐玉菱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太医取下扎在她头顶的银针,只听她喉咙发出卡了痰似的一声重喘后,薄被下的身子再没了起伏,奉顺八年入宫的徐美人,奉顺九年就去了,在后宫唯一溅起的水花,是她拼死生下的公主。

    成帝念在她诞育皇嗣有功,追封她为容华,以婕妤礼制下葬,又封她生的四公主为和晟公主,由皇太后亲自教养,晟,取胜的谐音,又带光明之意,和晟公主出生的那日,靖国公父子再次抵御住了勤王的猛攻,臣子迫不及待地上折子恭维,道和晟公主乃大周吉兆。

    而她出生则死了生母的事,被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忘记,惟有其父徐守道辞官归乡,在她的家乡扬州为其立了一座衣冠冢,至于那外孙女,不再管了。

    “人人道后宫黄金屋,绫罗绸缎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但也不是人人都有那般好运道,姐姐说是不是?”

    王美人很久不露面了,自打昭阳长公主去交州后,除淮安郡主成婚那天她送了份礼外,林馥华都快忘了后宫有这么号人了,可今儿和晟公主的满月宴,她不仅露了面,还回到了从前那副恨不得与自己一争高下的嘴脸。

    徐玉菱的事林馥华也有听说,王美人说的是谁,她自然猜的出,只是据她所知王美人与徐玉菱并无结怨,现在人死如灯灭,怎么还要来刺上两句,要知皇后也在场,听到她这句话,了不得要罚上一罚。

    。

    “子女都是债,依我看,徐美人的运道是都给了和晟公主去。”林馥华摇着拨浪鼓弄懂怀里正牙牙学语的小儿子,女儿因为不喜这一出生就得了封号的四妹妹在宫里憋着气不想来,林馥华也不勉强,对外称病,把人拘在长春宫里不让外出。

    她对和晟倒没什么想法,皇太后手里握着的是虚权,纵使得了封号,养在春禧宫里,日后也不会影响到女儿的前途,不过是小女儿家耍耍性子罢了,由得她去。

    林馥华三两句就把王美人脸上的嘲弄之色扯了下去,说起福气,她的三皇子算是皇嗣里最没福气的一个,生母位分不高,现在还失了靠山,本人又不得成帝喜爱,就连那丧了母的四皇子都得过成帝指点,就她的三皇子,平日里连建章宫的门都进不去。

    窝在玉芙里养了大半年性情,王美人的脾气也没从前那般冲了,面色虽不好看,也没再自取其辱地凑到林馥华面前自讨没趣。

    徐苓若有所思地望着王美人,她比林馥华更觉怪异,徐玉菱死的那天付掷亲眼看见王美人身边伺候的阿朱在桐华宫外张望,本以为是凑巧,现在想想,未必不能深挖。

    除此外,还有一事叫她不解,是在徐玉菱下葬后她仔细回想她一整个孕期发生的事,怎么也说服不了自己的一件,成帝博识,连假死药那种民间偏方都知晓,缘何会不知道胎大难产,再说,他身边的太医大多精通各科医理,怎么会不告知孕妇久卧的害处。

    但成帝在徐玉菱卧床养胎的几个月中从未提过此事,甚至还常送大补之物,加之徐玉菱难产而亡的那天他怎么都不肯来看她最后一眼,按理说,靖国公父子破了勤王攻势,守住了永州,他怎么都不该忙得连见一面的时间都没有。

    于是,便只有一个理由可说通。

    徐玉菱的死,有成帝的手笔于其中。

    他本意应该是要一尸两命,只是没想到徐玉菱竟然会拼死把孩子生下,可如果,生下的不是公主,而是皇子,这事儿,还能有这么简单么。

    正值多事之秋,武将难以调动,虽则眼下匈奴、鲜卑、勤王三方都有将帅守着,难保意外发生,令皇权再陷动荡,除尚可用的靖国公外,溧阳还有机会立起来的武将世家只剩徐家、宋家和穆家,徐家、宋家不必说,穆家是皇太后母家,先帝的上位可以说是穆家兵捧上去的,由此可知,穆家兵强悍如斯,只可惜兔绞死走狗烹,自古功高震主的武将世家都没什么好下场。

    但非常时期,成帝不得不起用名义上的舅舅,也就是穆家家主,皇太后一母同胞的亲哥哥,将和晟公主交由春禧宫教养,甚至连取名都交由皇太后做主,拉拢之意溢于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