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第四十章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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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瞬间,她都已经想好要是被他推开,该怎么求情了。

    前些日子母亲入宫时,父亲拖她带了好长一段话,从东边说到西边的,透露出的意思却简单明了:

    帝王无情,勿要陷进去。

    可是帝王,也是人,但凡是人,怎会真的无情。

    成帝出于怜爱的一番话,似乎让林馥华把林旬友的教诲全然抛到了脑后,两手滑到男人的健壮的腰后,借力坐起上半身,侧脸隔着衣料贴在他的腰腹处,

    “皇上愿意把臣妾放在心上,臣妾便心满意足了。”

    成帝的手缓缓滑过她披撒在中衣后的长发,一言不发。

    没有翡翠金银花钿的阻拦,林馥华敏感的耳垂紧紧贴着,能感受到他藏在两层衣衫下的男子张力,而他的手就这么从她的头顶扫到发尾,似乎天地之间,没有谁能比她更与他相贴近。

    林馥华读过的诗词不少,其中不乏伤春悲秋的闺怨诗,水晶帘、玻璃枕、鸳鸯锦,化作诗词,寂寞愁苦尽显其中,而单拎出来看,皆是男女间你侬我侬的艳词。

    日头移到了房顶上,成帝转了转酸疼的右肩,开门出了屋子,走到正殿前的院子时见梳着齐眉刘海的三公主正与身边的宫女踢鸡毛毽子玩。

    本想上前问询几句,但想到建章宫里堆积如山的奏折,还是作罢。

    而当他彻底离开长春宫后,三公主鼓着腮帮子,一脚把鸡毛毽子踢出去好远,“父皇明明都看见我了...”

    一旁的宫人满头大汗地捡回了鸡毛毽子,听着这话,只能劝她,皇上公务繁忙,等空下来了,定会来看她。

    宫里长大的孩子一旦读得懂字,看得懂书就不好哄了,三公主知宫女说的都是打圆场的话,但又如何,她也只能劝着自己信了。

    成帝这边,从长春宫回建章宫势必要经过陈美人的玉漱宫,成帝正思考着要不要雨露均沾也往玉漱宫去探看探看,但刚走近,就碰上了刚从玉漱宫看望完陈美人的皇后。

    徐苓起先没发现玉漱宫的另一侧还站了金晃晃的一人,若非佩环提醒,她可真是要轻轻松松地回自个儿宫里吃葡萄去了。

    正当午,顶上的太阳毒辣得很,徐苓是真不乐意顶着烈日在这儿和他打太极,她努力在脸上撑出点笑来,“臣妾见过皇上,皇上这是来看陈妹妹的?”

    瞧他一副精疲力竭的模样,再想想玉漱宫的西侧是谁的殿宇,徐苓哪儿能不知道他是打哪儿来的,定在这玉漱宫门口慢悠悠地走,怕是想着要不要降点天恩,也去看看里边的自个儿的另一个孩子他娘。

    她这人吧,坏毛病不少,唯有一点好——

    知恩图报。

    利用陈美人引出了徐芸有孕的消息,找到机会,她自然也得把这只有自己知道的恩情给还了才好。

    果不其然,成帝被她这么一问,左右不定的心只能选了地落下,他点点头,意思是他确实是要进去看陈美人的。

    他一点头,徐苓就微抬起头,眉头皱起,手捏着帕子挡在额头上方,道,“哎呀,这日头可真晒,皇上还是先进宫里去,千万别给晒伤着了。”

    还不忘嘱咐成帝身边的太监们,“还不把华盖扶好了。”

    说完,她放下手,眯着笑眼后退一步,“臣妾就不打扰皇上与陈妹妹了。”

    “去吧,青书的伞也要撑住了,日头毒辣,勿要晒着皇后。”成帝一脚踏进玉漱宫的门,学着徐苓方才的话道。

    青书听了,握着伞骨的手一抖,伞面就偏了,徐苓被太阳光猛地一照,差点没晃花了眼。

    看看看看,当年钦天监合的都是什么鬼八字。

    常说帝王后宫的百花争奇斗艳,朵朵各有其华,此话不假,可要成帝选最奇葩的一朵出来,就非未央宫那朵牡丹莫属了。

    成帝摸了摸脸,看皇后那毫不留恋的背影越走越远,他竟颠倒地觉着自己受了冷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