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第四十四章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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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宋家世世代代经营了近百年,树大根深,饶是失了军权与政权,依旧能在新贵迭出的溧阳,立于不败之地。

    而邓万生心里那位宋将军,正是出自这个宋家。

    骨子里留着宋家军人的血,自小跟着家中父辈母辈,习得一身的好本领与好谋略,用韩忠的话说,那就是天生的将帅之才。

    也幸得她是女儿身,叫那位心眼多如马蜂窝的皇帝陛下松了戒心,金口一开,让全了宋家一应男儿死在年少的梦想。

    付掷知道她,也是从皇后娘娘那里来的,某日夜间凉风习习,皇后娘娘在庭院摆了一张小小四方桌,他就站在桌旁伺候着,皇后娘娘有时候看看天上的月,有时候讲讲溧阳的事。

    时间不长不短,正好够喝一小杯从他那收缴的桃花酒。

    对于大周唯一的女将军宋筝,付掷记得的故事不多,印象最深的是皇后娘娘一句似有若无的叹息:

    我好生羡慕啊。

    羡慕什么,付掷心里明白,却说不清楚。

    他定眼看着邓万生写满了“不甘”二字的背影,那背影先前严丝合缝,但烈酒下肚,边边角角都漏了破绽。

    按规矩,年底凉州大将都得入宫述职,那宋筝,自然也得来。

    来,便是入了他的网。

    “付兄,你说,我说的对不对?”邓万生还沉浸在自制的苦痛之中,付掷摇晃着脚尖不停踢着木凳,

    噔、噔、蹬、蹬——

    “我说,邓兄定能,得偿所愿。”

    —

    姜家后门,看门的小厮打开门让载着泔水桶的板车离开,正要关门的时候一转头看见站在墙后只漏出了个脑袋的人,眉头立马皱成个“川”字,指着墙叫骂道,

    “诶诶诶,我说你是耳朵聋了还是怎么?都说了快走快走,怎么还赖在这呢!”

    墙后的人探出脑袋,“小兄弟,我真的是给你家二少夫人来送馄饨的,不信的话,你去问一声嘛。”

    小厮冷哼一声,“你当我脑袋是白长的不成?给你去通报?通报个屁!”

    屁字一出口,小厮的口水跟箭似的往墙那处喷去,墙后的人一看,忙缩回脑袋。

    好了好了,今天的馄饨又没送成,他又得听公子唉声叹气了。

    耷拉着脑袋,穿过纵横交错的小巷子,他敲开上了闩的门,“公子,那姜府的小厮可太欺负人了!”

    苏葳低头看见提着馄饨的书童,右手扶额,叹出口气,“如何是好,夫人岂不要将我看作那言而无信的小人去了?”

    “公子——”书童拉长了声音,“姜家的宅子那么大,人家才不会一直惦记着你的馄饨呢。”

    苏葳放下扶额的手,拿过书童手里还温热的馄饨,“胡言乱语!守诺是我应尽之责,仅因他人所不需,便不做,何堪君子,不如去做那门口杀猪匠好了!”

    “呀呀呀!公子怎么能这么说呢!”书童急得跳脚,只恨自己长得太矮,不能伸手就堵住苏葳那张动不动就谈老庄之道的酸儒嘴,

    “公子风光霁月,玉树临风,要是去做了杀猪匠,咱们巷子里的姑娘们可得芳心碎一地了。”

    “呵,”苏葳对他拍的马屁毫不感冒,抓门的手往前一用力,把人拦在了外头,“在姜府时要有这口才,你也不至于给人拒之门外。”

    “罢了罢了,还是我亲自走一趟罢。”

    书童听着只以为他是说笑,毕竟公子最重规矩,男女授受不亲,那夫人又是嫁了人的,照公子那古板的性子,绝不可能真带着馄饨去姜家的。

    可是第二天,等书童备好了晚膳,推开苏葳的房门,里头是空无一人。

    书童心想,坏了坏了,公子肯定得被那姜家二公子捆起来吊着打了。

    然而,等他一路狂奔地到了姜家,见到的却是他家公子与一位梳着简单妇人发髻的女子相谈甚欢的场景:

    徐芸掀开棉布一角,探头去闻,诱人的葱香肉味,让她情不自禁地吞了吞口水,“当日一句戏言,没想给公子添了麻烦,是我不好。”

    她今日穿了一身碧色的衣裳,因是回娘家见张姨娘,便没做什么打扮,简约的发髻上只带了一支银制的杜鹃花簪子,连耳坠子都是最简单的样式,站在苏葳面前,细声细语地说着话,就好像,二人是熟识多年的密友。

    殊不知,他不过见她两面而已。

    苏葳后退半步作揖,拉开了二人间的距离,“夫人客气,当日葳既许诺,定是要将馄饨送来的,否则变成了言而无信之人。”

    他稍稍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目不斜视,他的身量也很高,从后面看,浑然一个弱冠的青年人,只不过言谈间的少年锐气,暴露了他的年轻气盛。

    聊着聊着,徐芸又想起馄饨铺子里那块入木三分的价格板子。

    入朝为官,多以察举为路径,而溧阳能人志士无数,等轮到眼前的少年,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