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一定能过什么好日子，女儿家去岂不是被地痞流氓欺负的命？和这些人比起来，咱们家有些纨绔都还算有礼了。我是说过有机会带你去刘姥姥家走动，但那也是有人跟着。你自个儿可不能去，那些人可不是什么能讲理的人，你又是个姑娘家，终究是吃亏的。你瞧瞧妙玉，便是回姑苏，也是找咱们家借了人和路子的，如今这世道，女儿家再小心也不为过。便是你哥哥，若不是跟着季家，你道我能放心？”

    巧姐儿打了个寒颤，叹道，“终究是生活艰难，教化不足的结果，若是都能读书知礼，只怕也不至于此。”

    王熙凤道，“读书总归是好事，就怕书读的多，却没读到正路上头，没那还不如不读书呢。罢了，说这些也无益。咱们能管好自己就不错了，哪里还能管的了别人如何？来，你过来看看这账目，这次施粥的花销在账目上……”

    王熙凤此举用的是陈米和便宜药材，不过是请大夫坐诊花费了些，可这寻常大夫又不比太医面子大，总归来说费不了多少钱，用的也不是极好的东西，倒也没有如何扎眼，贾赦等人虽算计钱财，对这点却也没什么在乎的，本就是铺子里还没收上来的利息，且如今名声好了，其中几家铺子的生意反倒还好了些，总归钱没亏，又赚得了名声，贾赦等人反倒十分赞同，便是贾琏也难得来找王熙凤，商量道，“既然花费不大，不如常做，咱们也不差这一点子。”

    王熙凤知道贾赦贾琏等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能有好处又不怎么费钱，自然愿意去做，便道，“既然如此，老太爷和老太太还有珠大哥也快到了下葬的吉日，本来这些也准备齐全了。之后老爷要‘结庐守孝’，二爷是承重孙，也少不得要在前头尽孝。茂哥儿如今也大了，倒不如交给他去管着。”

    贾琏这般年纪的时候已经常常给家里跑腿了，何况贾茂这一次出去游学，回来行事稳重有章法，倒也没有什么不妥之处，不过是顺着这些日子的法子做就是了。王熙凤这样的说法不过也是舍不得儿子去坟地里守着，又想给茂哥儿刷一刷名声，倒也在情理之中。

    贾琏迟疑道，“茂哥儿我自然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只是这回兰哥儿也一道儿跟着来了，若是不叫上兰哥儿，只怕不大好，若是叫上了……”

    不用贾琏说，王熙凤也知道，贾赦的小心眼虽说不至于对贾兰有什么算计之处，但也见不得贾兰和茂哥儿一般白捡名声来。贾赦的心思，终究是觉得自己的孙子比谁都好的。

    王熙凤面不改色，道，“虽说珠大哥去得早，兰哥儿也早过了守孝的时候，到底如今珠大哥才入土为安，生前生后也就只有兰哥儿一个儿子……”

    贾琏闻言立时反应过来，笑道，“是了，珠大哥去的时候兰哥儿还小，兰哥儿亦是读圣贤书长大的，只怕也觉得自己没有尽到孝心呢。”

    王熙凤听他们这样为了点小事想这许多，颇有些不耐，道，“我瞧着便是不叫他守在灵前，他也不见得会想到去守着粥棚。他们那一家子，哪个不是个死脑筋，哪里能转的这么多了，偏你想这么多。”

    贾琏道，“我倒是无所谓，还不是怕刺了老爷的心。”